许贞宁豆大的汗珠渗出额头。
“许姐姐,许姐姐,我真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凌乱,悲苦,你的眼睛,那样悲惨,看得我好生同情,好生痛快!!”
顾轻舞忽然大笑两声,接着贴近许贞宁的脸,用修罗刀又划破了她的另一边脸。
“这刀是你送给我的,你说我太过温柔,过于温顺,要学会自保。”顾轻舞自言自语一般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我真是谢谢你啊,许姐姐。”
一刀,插进了许贞宁的小腹。
许贞宁痛喊一声,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
顾轻舞抚过许贞宁的血和泪,接着轻张双唇,尝了一尝。
佯装皱眉:“好苦。”
猛地一转身,同时示意小鬟将黑色药水给许贞宁灌下去。
大声说道:“许贞宁!玄凌根本不爱你,他这辈子只爱我,他接近你,要了你,不过是因为你许家的功勋与势力,如果你跟了其他王爷,有你许家相助,玄凌表哥就再也不会有任何希望登上皇位了!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先娶了你,再毁了你!”
许贞宁面无血色,想要为自己的爱情,为自己的玄凌开口反驳,然而嗓子却火辣地像是哑了,似乎从胸腔的地方开始,许贞宁就哑了。
泪珠一连串地落了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这些年的,誓言,温存,如嘈杂的人群,在这一刻快速地淌过许贞宁的脑海。
不会这样的……
“许贞宁,你这个固执的样子,如今看来,知道吗?真是可笑至极。”顾轻舞又摆了摆手,小鬟送上来一张纸。
“把这休书签了。”
“我要见玄凌!我要听他亲自说!”
顾轻舞拧着眉,手起刀落,将许贞宁如玉的手指齐齐切下。
厌弃地捡起一只,混着鲜血,在休书上花了押。
许贞宁疼死过去。
顾轻舞微微蹙了眉,接着眼中依旧不动声色,摆摆手,身后的小鬟一盆冷水,将许贞宁全身浇得湿透,将她浇醒。
顾轻舞挑高了一侧的眉毛,示意后面的奴才上前给许贞宁灌下另一碗药,许贞宁紧闭双唇,不愿喝药,趁着微弱的光看见后面的奴才,吃了一惊。
这一刻,她有些许相信了。她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入骨的害怕。
玄凌的乳娘,是她进府后万分尊重的老人家。
“张妈妈……”许贞宁一张嘴,张妈妈便将一碗白色的苦药灌入了她的喉咙。全然不顾许贞宁呛得眼泪直流。
“王妃,王爷让老身给你送药,你快点喝了。”张妈妈扬起不屑的唇角,说着,将碗中剩下的给许贞宁灌下。
顾轻舞看着几乎呛死的许贞宁,不顾她哭的伤心欲绝,声音欢快道:“我特意将表哥介绍给你,取得你的好感。娶了你,你的爷爷父亲,兄弟奴才们,也就顺势会帮助表哥。这三年有你许家相助,表哥在皇上面前,已经占尽风头,你许家的雄厚资产和权力,表哥已经逐渐化为己有。这几年,有疑问的人已经被表哥暗杀,剩下的,都是我们的人了!因为你的帮助,你的娘家早就成了空壳,只今年一年,你许家的权势已经被皇上撤去大半。前几日表哥仁义,上奏皇上,你许家谋逆,结束你爷爷和父亲的痛苦。表哥大义灭亲,亲自带领军队抄了你全家……然后……杀了你全家……”顾轻舞一拍手,从未有过的得意道:“你没有给我下毒,下毒的是我!是我给你下了毒!”顾轻舞收起了自己温柔的情态,显得有些疯狂:“今日是玄凌想让你死,都说得这样明白了,你现在能不能收起你这副情深意切的表情?”顾轻舞皱着眉头,双眼瞪大“你的这副表情,让我恶心。”
许贞宁凄惨地大喊,拼尽全力,她不相信!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她记得玄凌与自己温存的时候,细语呢喃,温柔体贴。
不会的。
不会如此的。
顾轻舞止住了笑意,上去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施出了十足的怒气与愤恨,打得许贞宁身子一歪,顾轻舞看着许贞宁七窍流血,不成人样的脸颊,装作为难道:“你还真是不死心……你不是想见你的孩子吗?”
许贞宁蓦地抬起头,十足地低下恳切:“求求你……轻舞……看在我们多年姐妹情分,我的孩子,你饶……”
顾轻舞打断许贞宁的恳求,自顾自说道:“那个孩子,他很小,很软……所以,我就这样……”顾轻舞做了一个上抛的动作:“这样轻轻一摔,他便死了……”
“不——”
凄厉的尖叫后,夜静得剩下了顾轻舞的轻笑和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