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芙蓉看到这几个奴才如此无用,更大怒慕轻絮的安排如此敷衍草率漏洞百出,心中怒火越大越大,她心内急切,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做戏冤枉慕闺迟的把戏迟早败露,既然事已至此,自己就不得不出手干预,打住这事态的发展。
慕芙蓉虽然又急又气,但仍旧稳定了心神,站起来佯装痛心道:“小九,姐姐已经不准备追究了,小九你何苦还为难这些不小心的奴才们,奴才们终日做工,已经很辛苦,你看你把他们吓成了什么样子。”
慕芙蓉嗳声叹气地一抬眼睛,慕轻絮授意,即刻跳出来,她早就按奈不住心中的妒火,刚才眼睁睁地看着本来对慕闺迟厌弃万分的顾长风忽然眼神神色有了变化,看向慕闺迟的时候多了些欣赏的味道,慕轻絮的嫉恨之心顿时大涨,待着慕芙蓉刚递过来的眼神,也就顾不得升平公主就在旁边,上去就是彪悍的一巴掌。
“慕小九,毒药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解药也是你身上掉出来的,就算奴才们看错了,但是这些药瓶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闺迟猝不及防,被打得一个闪身,左边的脸登时肿了起来。
慕轻絮这一巴掌打得结实,闺迟只觉得太阳穴生疼,眼泪差点就涌出眼眶,她扶着身边的连环半璧楠木架,上面的白玉瓷瓶被她推倒,碎片砸了一地。
许贞宁心中难过,难过的不是自己未能躲开这彪悍一掌,而是此时有升平公主在前,慕轻絮仍能如此放肆,在那慕府之中,一向与世无争的姑母与内向不爱说话的温顺堂妹,又曾受到过什么样的对待?
想到这里,许贞宁的魂魄感觉早就不存在的心脏一紧,这是堂妹慕闺迟的心,这心就疼得像要裂开。
“轻絮,长公主面前你怎可如此莽撞?”慕芙蓉瞥眼看了看慕闺迟,再看向慕轻絮,表情急切,面露难色仿佛怒气冲冲,然而实际上她心中无比通快,虽然喜悦却毫不见喜形于色,嘴上斥责慕轻絮,心中却恨这慕轻絮为什么不学点武功,要不然这一巴掌还能再重一点。
闺迟此时心中微乱,她重生之时,堂妹已死,自己只知姑母善于制毒,自己的堂妹也绝不会向他人下毒,可是这两个一毒药一解药的瓶子,是不是堂妹的,是慕轻絮她们连带瓶子故意栽赃还是将瓶中之药偷天换日,她很难想出个所以然来。
断不能随便否认,万一瓶子真的是堂妹的,而自己否认,就相当于说谎。如若不是,自己承认了,也就落入了对方的陷阱。
闺迟一人身上布满伤痕,脸被打得红肿,嘴角流血,独自站于破碎瓷片中,看着慕芙蓉与慕轻絮难以扑捉地相视一笑,心中忽然没了主意。
忽然听见一阵脚步,接着一个清朗的声音道:
“是谁在欺负我贤王府的人?!”
在座几人皆全身一震!
一神情悠然自若的男子随着这一句疑问踏进门来,只见他面若冠玉,一双桃花眼看上去似笑非笑,但是第二眼再看去却觉得那双流星般的眸子过于深邃。他黑发束起,上盘白玉琉璃盘龙珠,身着一袭白衣华服,银色布线时隐时现,箭袖与衣裾上以金钱缀出松枝祥云图。
两个女子身着贤王府内府奴婢府,紧随其后,另外几人站于廊外待守。
此人抬脚进门的瞬间,一掀衣袂,腰间顿时泻出一片金光,那金宝相花纹的腰带上嵌着一枚雕刻精致的椭圆宝石。闺迟打量这个看上去十八九岁年纪的男子,却觉得他的眼神深沉地让人觉得他年纪已至不惑,混金银丝线捻的丝绦上挂一块通透白玉,脚下云跟朝靴,如玉少年,翩翩公子。
身上混着龙涎香的气味。
暖阁里的人听到这个声音再看此人,都不自觉地凝神而望,几个人神色大变,各不相同。
御王首先开了口,语气从未有过的冰冷:“你怎么来了?”
进门之人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向升平公主跪倒,诚恳请安:“皇姑母!侄儿未想到皇姑母也在这里,姑母看上去精神上佳,不被这酷暑所扰,侄儿见此心中深感欢喜。”
“燮儿,多日不见,你消瘦了。”升平公主伸出手去,满脸怜爱,示意他站起来。
闺迟目光幽幽地上下打量这个男子,他的装扮华贵,再听到他唤升平公主为皇姑母,心中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