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铸剑阁阁主唐澜亲自来到了明剑峰下的院落里。
唐峰是铸剑阁为数不多的剑道大家之一,亦是一个纯粹的剑道修行者。
如果说铸剑阁其余的长老和师傅们是铸剑阁的门面,那么唐峰这样的人才是铸剑阁的底蕴。
大日东升后,院落四周的雾气还未尽数消散,淡淡的雾气氤氲,亦能显示出山峰与院落的轮廓,幽静古意。
唐澜一席青衣,体魄修长,约莫四十余岁,面容俊朗,一头流云发,流露出儒雅的气质,若非眼眸深邃坚毅,还真的以为这是一个读书人呢。
无论什么门派,似乎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真正掌权的人,几乎都过了五十岁的大关,知天命方能明事理。
唐澜算是一个意外,这个年纪成为铸剑阁的主事人,称得上是少年得志。
铸剑阁如今虽没有外患,可内忧严重,唐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唐峰便成了他可以倚重的人,亦是最为相信的一个人。
他知晓唐峰对自己的徒弟单容颇为看重,如今归来,已经到达了象境,剑道修为更上一层楼,依稀间,唐澜看到了铸剑阁复兴的希望,可惜啊,单容终归是个女子,日后的道路注定艰难。
两人间没有多余的繁文缛节,坐在竹椅上,清晨的茶香颇为诱人。
唐峰道:“我收了一个新徒弟,他会在这里修行一年,一年后便会离去,他也不会正式拜入铸剑阁的门下。”
唐澜来到这里并未见到元正,也未见到万里烟云照。
“你的新徒弟,是一个怎样的人,能让你如此上心,且在我这里美言。”唐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好奇问道。
唐峰是一个不通人情世故,也很懂规矩局的人,在唐澜的印象中,唐峰几乎没有为别人说过话。
这会儿,元正骑着万里烟云照,坦坦然的进入了院落里,唐澜瞬息侧目,一眼望过去,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觉得心跳的厉害。
唐峰道:“这就是我新来的徒弟。”
唐澜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唐峰对元正招呼道:“这位便是我们铸剑阁的阁主,来坐一坐吧。”
与阁主同座饮茶,元正没有多大的反应,顺其自然的坐在了唐峰的身边。
“见过阁主,也许我这样会让阁主很为难,可一千两黄金,应该是不会让阁主为难了。”元正开门见山的说道。
唐峰是纯粹的剑道修行者,可身为阁主,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犹如柴米油盐酱醋茶,铸剑阁的日常开支等。
如此开门见山,令唐澜感觉不适应,却也颇为畅快,这种少年人才有的意气风发,在铸剑阁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唐澜嗯了一声道:“那倒也不至于,你和唐峰师兄有缘,便在这里修行即可,无需千两黄金,你想要离去的时候,可随时离去,只是这万里烟云照的口腹之欲,怕是需要你自己解决了。”
“其余的开支,我铸剑阁全部包揽。”
唐峰没有想到阁主会这样处理此事,元正也没有想到。
元正沉思道:“阁主这般慷慨,于我而言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我会记住这个人情的。”
唐澜柔和笑道:“无所谓人情不人情的,铸剑阁内,也就是你的师傅真的钻研剑道,铸剑阁年轻一辈能否开枝散叶,你的师傅也承担了一半的希望。”
“他既然收你为徒,我就自然要让着他。”
元正大概是明白了,大人做事情和说话就是这样,模棱两可,难以窥探心中想法。
唐澜也没有询问元正的跟脚,那样会太刻意,唐澜也不是那样的人,身为铸剑阁的阁主,唐澜和历代阁主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不但有着阁主的手腕,亦有着文人才有的雅士风骨。
三杯茶过后,唐澜便离去,没有着重交代什么,只是唐峰归来,他来这里看看而已。
唐峰向元正说道:“你的凌邪剑法已经大成了,你可有所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