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边,杨芳抓了两只山鸡,剥皮去骨,点燃篝火,架起烤架。
元正坐在一旁的石头上,静静地等着杨芳的烤山鸡。
杨芳说道:“可惜这一次来到这里,没有带着足够的调料,若是带着调料来了,烤山鸡的味道会更加不错的。”
元正道:“其实山里的东西,就一切从简即可,要是过于复杂的话,反倒是会迷失了我们的本性。”
“这便是随遇而安,入乡随俗,心里也能过得去。”
“再者,越是简单,才越是能吃出山味儿。”
杨芳转过头,很认真的问道:“你似乎很了解这些东西。”
元正道:“略懂一二,一知半解。”
在深山大泽里的往事,那就有点太多了,比如说从北海之地返回大魏之地的时候,一路上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的深山大泽,总共九万里路,那一段日子,真的是将山味儿给吃的害怕了。
但是山味儿有一个好处在于,不管怎么吃,都不会真的吃伤了自己,只会越来越补。
杨芳翻滚着烤鸡,渐渐地,烤鸡上流露出一层金黄色的油水,透出浓郁的肉香味儿,元正都有些忍不住了。
可事实上,不止元正一个人忍不住了。
无声无息之间,此地来了两个道士。
其中一人,白发苍苍,手握拂尘,身着一袭黑色的道袍。
另外一个人,只是手里端了一个破碗,穿了一身褐色的道袍。
杨芳看见这两位来了之后,心里咯噔了一下,刚准备打一声招呼,结果看见了元正将手放在了剑柄上,认识元正也有一段日子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元正哪一次会主动将手放在自己的剑柄上。
如此看来,这两位道士,应该是不速之客了。
元正故作柔和的笑道:“看你们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大秦钦天监里的人,应该是来自于百国余孽的麾下吧,你身为道家人,吃肉可是不应该的事情哦。”
身着黑色道袍的中年道士,眯着眼睛看着元正,感觉这个青年的根骨气运非常的不错,但就是看不出来,这个青年身怀龙脉的事实。
随即说道:“公子果然机敏过人,既然知道了我们的来意,不知道可否秋风一二。”
元正道:“这一座山脉,不管怎么看,其实都不是一个出龙的风水,但也不是一个困龙的风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中年道士自认为自己的武道修为还算是不错,有了化境修为,欺负天底下任何一个年轻人,应该都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乎,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看公子,就非常适合作为祭坛,来献祭龙脉。”
“不知道公子觉得,可好?”
元正看了一眼这两位道士,一看就知晓不是正儿八经的道家传人,只不过是小人得志的那一类风水大师而已,多少懂得一些寻龙定穴,点龙化脉之术。
云淡风轻的说道:“你们这样做,会让你们背后的人非常的失望。”
“不如考虑一下,多做一点正经事情,也能对得起你们每个月的俸禄。”
元正说的是真心话,越是长大,元正越是明白了脚踏实地的重要性,偷奸耍滑这种事情,偶尔为之,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若是次数太多了的话,其实坏掉不是别人的好事,反而是自己的好事。
占点小便宜,这个无关轻重,但往往,占小便宜吃大亏的事情,不在少数。
元正自己遇到了自己的心魔,一时间,也颇有些心魔将死,其言也善的意味在里面,是真的希望,这两个道士,能够好好地做点正经事情。
可是这一位中年道士却是不以为然的说道:“小伙子,你敢如此对待我们兄弟两人,就说明你自己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本事的,看你的两个佩剑,也不像是寻常子弟可以佩戴起的。”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交代出你的佩剑,要么,就将你体内的气运交待出来。”
“我们也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会留下你一条性命,至于你以后会过的怎么样,那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
元正冷不丁笑道:“所以说,你是想要我的剑,也想要我的气运,顺带,连我身边这一位秀色可餐的姐姐,你们也想要?”
闻得此言,杨芳顿觉,什么叫做道德沦丧,什么叫做人性的阴暗。
两位道士心中想法,被元正如此轻而易举的看破了,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身着黑色道袍的道士,下意识的催动真元,一掌拍向了元正。
化境威压弥漫开来,让这位正在烤山鸡的杨芳,心里紧张到了极致,这一位道士,对于杨芳来说,兴许是真正意义上的仙人在上了。
然而很快,这一位道士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了。
低头一看,胸口被一道纵剑意贯穿,元正还是懒散的坐在石头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黑衣道袍的道士死在了,倒在了血泊之中。
元正大袖一挥,其尸体,飞向了远处,差不多距离此地里的地方,不久之后,乌鸦会吃掉他的尸体,兴许其余的妖兽,也会吃掉他的尸体。
剩下这一位身着褐色道袍的道士,手里拿着一个破碗。
这个破碗可是一个好东西啊,里面水,号称弱水,是用来养龙脉的东西,同时这个破碗本身,也是用来降服龙脉的法器。
元正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了这道家的宝物,既然你得到了,你多少要做一点对得起世间万物的事情,怎能为了一己之私,来到这样的荒山野岭,对我图谋不轨,对这一位姐姐,心怀叵测呢?”
道士脸色大变,已经知晓自己绝对不是眼前这一位青年的对手。
因为从头到尾,这一位青年,都没有拔剑。
只是凭借气势,就让自己的师兄死无葬身之地了,无形之中,剑意从虚空里衍生而出,这样的手笔,非常人可有。
他下意识的开始跑路。
元正却没有打算赶尽杀绝。
任由这一位离开了,他手里的破碗是一个好东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足够给他招来杀身之祸的,元正也用不着亲自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