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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沫末完成了第一组实验,休息了一下,抬起头,就看到里屋的窗帘不知何时早已拉开。不过只拉开一半,窗帘里层的白纱还是遮掩着。但她依然可以清晰看到柯爱背对着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在想事吧?朱沫末心道。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走到柜子旁,去拿另一些器皿,眼角余光,瞥见柯爱的背影动了一下,似乎弯腰在取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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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偏西。
方青赶到许笙宿舍时,看到眼前一片狼藉的情况,大吃一惊。
许笙身上的衣物凌乱,嘴角有血,脑后肿了个大包,手腕、脖子都有红紫淤痕。她一直捂着自己的嘴,缩在床上角落在哭。任警察、她的同学怎么劝,也不肯下床。
方青看一眼混乱的情况,把值勤警察叫到一边,低喝道:“怎么回事?!人闯进来了都没发现!”
年轻警察又愧疚又委屈:“方组长!我们真没看见有柯爱进来!我们一直盯着呢!”
方青寻思了一会儿,又走到一旁,打电话给负责监视柯爱的刑警:“喂?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刑警答:“柯爱中午12点10分进入实验楼,到现在一直没下来。而且我们通过望远镜,看到她和同学一直在那间实验室里啊!”
方青:“他~妈~的这边许笙差点被杀了!马上上楼,找到她!”
刑警们也吓了一跳,忙说:“是!”拉开车门就冲上了楼。
这边,方青挂了电话,看了眼屋内混乱的环境,下了令:“你们都出去。”
其他人都走了,就剩许笙,还在床上痛哭。方青在床边坐下,低声说:“别哭了。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抱歉,是我的同事疏忽,他们没看到柯爱进来。”
许笙抬起头,那脸色难看得像鬼。
“不是柯爱……”她颤声说。
方青一怔:“那是谁?”
“……是柯浅。”许笙的声音就像被人撕破了,“他没死……他真的没死!”
方青静默片刻,答:“前两次目击者看到的人,很可能就是柯爱扮成柯浅。”
“不!”许笙尖叫道,“不是女人!不是柯爱!不是!我摸到他身上了,是个男人!根本不是女人!而且他的眼神……他的样子……就是柯浅,不可能是别人了!”
方青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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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们快步抢上楼,一把推开实验室的门,吓了朱沫末一跳。
“柯爱呢?”一名刑警怒喝道。
朱沫末指着里间:“在……在里面。”
刑警们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推开门。
统统愣住。
窗帘被人“哗”一声拉开了,屋内瞬间光亮一片。电脑屏幕闪动着数据,一些器皿堆在实验台上。柯爱站在窗前,转过身来,长发略有点凌乱,脸色却是镇定无比。她的鼻翼上有细细的汗,发梢似乎也有汗水。她慢慢把实验手套戴在手上,问:“警官,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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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出京的高速公路服务区。
简瑶下车去买水了,薄靳言在车里等,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一会儿,下了车,拿出手机。
这回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薄靳言问,“这两天怎么样?”
傅子遇答:“挺好的。”
薄靳言安静了一下,说:“你似乎……有心事。”
傅子遇倒是笑了:“我的靳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想多了,我刚睡醒,不太想讲话。”
“原来如此。”几乎每天都有起床的薄靳言,对此表示非常理解。
两人都静了一会儿,薄靳言说:“抱歉,这几天忙动漫杀人案,没有时间和人力去追踪韩雨濛的下落。案子今天就能破,你再等我一下。”
“啧……”傅子遇还是那副欠揍的语气,“口气还是这么大,我还听安岩说是个很难的、陷入僵局的案子呢,白替你担心了。”
薄靳言微微一笑。
“不用担心我。”傅子遇温和地说,“其实……雨濛的事,我也想通了。就像你说的,她如果爱我,就一定会来找我。哪怕遇到再多困难险阻,也一定会来的,对不对。如果不来,那么我安静地等着就好了。过我自己的生活,这些年,也没什么不好。我想,再多的疑问和假象,它都不是一个案件问题。终究,是爱情的问题。”
薄靳言怔忪。
然后换了个话题。
“我与简瑶的结婚戒指,定制好了吗?”
傅子遇低声一笑:“好了,少爷。按照你亲手画的图案,已经从瑞士寄过来了。估计这两天你就能收到。”
薄靳言很满意:“多谢。”
“哪里,少爷,这是我应该做的。”
挂了电话,薄靳言的唇角还有笑意,抬起头,就看到简瑶已经走了回来。
“笑什么呢?”简瑶问。
“没什么。”薄靳言替她拉开车门,想了想,又拉起她的一只手,送到唇边,轻轻一吻手背。
简瑶失笑:“你干嘛啊?”
他却不答,拇指在她的无名指上,轻轻摸了一下。简瑶被摸得痒痒的,心道:这又是他从哪里学来的表达爱意的方式?
两人上了车,简瑶问:“我们此行的目的是?”
薄靳言淡笑,答:“找到给柯浅定罪的决定性证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