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般一路攀援而上，待到日落西山之时，他已快到山顶。</p>
回头往下看去，只见群山巍峨，松涛阵阵，云雾缭绕，让人心胸为之一开，忍不住想长啸一声，只是看了看怀里的菱角，他还是忍下来。</p>
而那寒山湖犹如碧玉般流淌在山脚下，湖上渔舟小如芥子。</p>
在湖上看天台山，只觉高山仰止，而在天台山看寒山湖，觉得那寒山湖便如同小家碧玉般，依赖着天台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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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天已黑，他便找了个遮风的山洞停下来，轻轻把菱角放在地上，然后升起一堆火来。</p>
菱角一直昏睡不醒，宁采臣试着放出神识查看一般，发现生机还是在流逝，不由也有些着急起来。</p>
青光一闪，舒柔出现在眼前。她白天虽然藏在书里，但也能听到外面的声音，故而对发生的一切清清楚楚。</p>
她几步便走到菱角面前，凝神看了看菱角那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的脸颊，叹了口气，回过头来，眼里带着浓浓的忧色。</p>
“宁公子，菱角姑娘她——”她话说半句，忍不住摇了摇头，她刚才用书妖特有的查看能力检查了一番，明白了问题所在。</p>
宁采臣靠在洞壁上，苦笑了一下，爬了一天山，即便他那服食过妖兽血液和修行的身体，也有些累了。</p>
舒柔还从未见过宁采臣这般神色，心里一紧，道：“宁公子，你怎么了？感觉不舒服么？”</p>
宁采臣摇摇头道：“歇息一下就好了。”</p>
舒柔道：“可惜没有琴，不然舒柔就为宁公子弹一曲。”</p>
宁采臣道：“多谢舒姑娘了，看来采臣没有耳福了。”</p>
舒柔歪着头想了想，突然道：“那让舒柔为公子舞吧。”</p>
宁采臣奇道：“舒柔也会跳舞么？”</p>
话刚出口，方知自己这话问得多余了，舒柔琴棋书画精通，会跳舞不奇怪，想到这里他却是想起善舞的小乔来，只是还未见过小乔跳舞。</p>
舒柔俏脸一红，轻轻点点头道：“嗯。”</p>
舒柔身着杏黄衫子，轻轻打了个旋，长袖舞动，莲步轻移，就在这天台山上某个不知名的山洞里，篝火旁，跳起舞来。</p>
宁采臣只觉得眼前舒柔的身影如行云流水般，暗赞了一声。</p>
舒柔见宁采臣神色，微微一笑，开口唱道：“越江女，越江莲，齐菡萏，双婵娟。嬉游向何处，采摘且同船。浩唱发容与，清波生漪涟。时逢岛屿泊，几共鸳鸯眠。襟袖既盈溢，馨香亦相传。薄暮归去来，苎罗生碧烟。”</p>
歌声娇柔无邪，欢悦动心。</p>
宁采臣抚掌赞道：“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曹子建的《洛神赋》用来形容她的舞步身姿实在贴切之极。</p>
舒柔得宁采臣赞赏，心里高兴无比，喜孜孜正要说话，一旁的菱角却忍不住呻吟了一声。</p>
宁采臣心里一紧，急忙过去，查看一下，脸色顿时难看无比。</p>
舒柔也在一旁紧张地看着。</p>
“舒姑娘，请为我护法。”宁采臣沉声道。</p>
舒柔见宁采臣脸色，忙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p>
宁采臣沉吟了一下，又掏出几颗灵石在洞外布置了一个幻阵，这才返身进洞来。</p>
虽然有舒柔护法，但舒柔战斗力不强，他上次吃了亏，现在却是谨慎多了，无论何时，都要想得周全。</p>
除去被子，菱角穿了一身厚厚棉衣，双眼紧闭，脸色已白得有些发青，竟已没了呼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