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瑞仙又道:“秦始皇修筑万里长城,隋炀帝开凿京杭大运河,都是劳民伤财的举动,也弄得民怨载道,结果秦,隋两朝都只以两代而终。但长城和运河却惠及了教代,秦,隋之后的汉,唐都是开创了一代盛世,这其中也沾了秦,隋两朝的不少好处。”
完颜长之点点头,道:“你的见解他,确实十分独道。”
完颜瑞仙“咯,咯”笑道:“不的不说,就说现在中都做了我大金的国都,无论从那一方面来说也是比原先的会宁府要好得多的。当初海陵王迁都中都,其巾虽然也费事不少的周拆,也消耗了我们大金的大量国力,但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如今我大金能移盛及一时,不能不说这里面也有海陵王的功劳。”
完颜长之也不得不承认,完颜瑞仙的见解确实是有道理。他在会宁寺中度过了十二年的时间,除了习武,学习兵法之外,经、史、子、集等方面也不曾间断。中都地势拆冲险要,交通便利,对于土地扩大的大金来说,确实是一个建都的绝好地方。
完颜瑞仙谈兴正浓,她自幼博览群书,聪明好学。只是苦于是一个女子,无法施展才学。女真人虽不像汉人哪样歧视女人,但一个女子也难以在这以男子为主的世间出头。她父亲完颜福寿常年征战在外,几个闺中蜜友也只能谈一些剌绣,女红,至多也是呤诗填词之类。跟本没有人能移和她畅论天下大事,难得能和完颜长之在一齐,才能畅所欲言。
她接着道:“现在我朝也基本沿用海陵王的成制,推行汉化,扶持汉学,倡导儒家,重视教化,广开科举等事。这也说明海陵王的改制是正确的。只是他在伐宋这件大事上太操之过急了。那时迁都才刚刚五年,民力尚未恢复,又欲迁都南京,结果耗费民力无法计数,如果能等上十年休养生息,在行伐宋之议,结局或许就不同了。”
不过对于女真汉化这件事止,完颜长支却有不同的看法,道:“如果我们女真人完全接受了汉化,那么和汉人又有什么区别。何况居我看来,儒家的思想虽然可以使人提高自身的修养和道德,但大多也只是夸夸其谈,并无一能为事。只会让人消及守旧,固步自守,不思进取。所以现在的汉人才一改当年汉唐的尚武精神,日益文弱,以互于偏安一隅,苟延残喘。”
完颜瑞仙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不用汉人的却一套儒学方法来治理国家,又能用什么方法来统治这一片广扩的土地呢?你以为靠我们女真人那一套简单的谋克猛安吗?治大国如烹小鲜,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们大金当年可以马上得江山,却不能马上治江山。”
完颜长之听了,也苦笑不语。其实他们两人谈论的话题并不新鲜,一些有见识的女真人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而历史上每一个占领过中原的北方游牧民族也都会遇到这个问题,要么被汉族同化,成为汉族的部部份,要么拒绝同化,最终被一个强大起来的汉族政权赶出中原去。
两人正在谈论之间,突然街上一阵骚乱,人喊马嘶。只见一队青衣骑士纵马而来,前面的五六个人开道,每人手中拿着一条长达丈许的皮鞭,正在驱打路人。行人纷纷朝两边躲僻,路边的小商小贩的都被推翻了不少,还有躲闪不及行人被马冲倒,在马蹄下呻吟衰叫。
完颜长之一皱眉,这并不像是正规的军队,大概是那一家王公大臣的家丁,他为官也有数年,但多数征战在外,很少在中都居住,这么嚣张跋扈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时完颜瑞仙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我们还是避一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