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子回望了一眼依旧迷惑的亦辰,只得跟着说道:“启程。”大师见她发火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但发这么大的火,还是第一次。大师是什么人,立即明白了贺兰的意思,见他们走了,连忙拉过亦辰,说道:“龙公子,我知道你爱贺兰。但是对于贺兰来说,爱只是一个形式,而她更希望看见你们成就一番事业,不要总是在儿女情长中徘徊不去。情,固然重要,但是她不会爱懦夫,她爱的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好好想想,怎么在她的面前来证明你自己。”大师将银票狠狠的塞给亦辰,解释道:“这是她给你的爱的本钱。”然后上马离去。
亦辰闭上眼睛,仰望了夏天的天空,前面是她离去的车影,后面是回不去的静阑,是的,回不去了,不是爷爷不收留他,而且他觉得自己已经没脸回去了。此时的自己,怎么会如此的一事无成,竟然让她来骂。
真的是颓废了太久,真的是被安排了太久。天地之下,真的要为人生找条出路。
燃灯大师撵上了车马,爬上了贺兰的车,她窝着身体躺在车里,燃灯大师抱起她,发觉她已经泪流满面。燃灯叹了一口气,“爱他,却还要逼他走?你为什么总是为难自己,做着背道而驰的事情呢?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舒舒服服、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呢?”贺兰抱着大师哭道:“修罗排挤人的功夫,你又不是没见到。亦辰如果一无是处,早晚会让修罗欺负。如果现在不下狠心,以后我都不知道怎么后悔?”
燃灯将贺兰拥在怀里,拍着她的背部,“贺兰啊!贺兰啊!……”
车子继续的向前,魏源的战报一道一道的到达贺兰的手中,魏源已经全线大溃败,贺兰闭上眼睛,她根本就想不到魏源怎么会如此的不堪一击?佳宁不过是一个小诸侯。跟北凌的水平相当,魏源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如此败退。她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她从车中探出头去,问道:“打探佳宁情况地。回来了吗?”武子摇摇头,回答:“禀告郡主,还没有回来。”贺兰坐回车里,叹了一口气,“还没有回来,难道出了事?”她又摇摇头,派到佳宁去的探子,都是秦霜手下的精锐,怎么会出事?
晚上。一行人露宿在郊外,附近是有村子的,可是不想打扰他们。就选择露宿。六月中旬的天气,晚上都很闷热,睡在哪里也不是很在意。燃灯刚刚服侍贺兰躺下,门外就传来杂乱的声音,武子连忙来报:“外面有个重伤地人,好像是静阑王府派到佳宁的人。”贺兰连忙起身,跟着武子出去,那人全身是血,他身后的一匹马竟然倒在了地上。全身抽动,竟然活活的累死了。贺兰不顾鲜血,扶起那人,问道:“我是贺兰郡主,出了什么事?”那人睁开眼睛,扩大的瞳孔,竟然是满眼的欣慰,“郡主,我们的人都死了。但还是打探出他们的可动部队达到八千余人。各个精悍,远远在我们之上,郡主小心,佳宁要事在必得北方。而且他们好像有部队,正在从杨城将静阑方向渗透,郡主路上已经不安全了,快回静阑。”说完这话,那人脖子一歪,贺兰使劲的晃动着他。“醒醒。你快醒醒。”武子拉过贺兰,哽咽地说道:“郡主。不要摇了,他已经死了。”“不,我的手下,怎么会死呢?是不会死的!”贺兰继续摇着他,突然转身对着武子喝道:“传我地命令,全郡戒严。遇到陌生人员,一律抓起来。”
贺兰全身是鲜血,站起身,说道:“尸体运回静阑厚葬。”夜晚的火光之下,贺兰苍白的面色下找寻不到任何的表情,借着火光,她又悠悠的说道:“立即启程赶往魏源。”“是。”武子等人立即去安排。
燃灯看着尸体,叹了一口气,拽着贺兰进了帐篷,为她换去带着鲜血的衣物。
明亮的月色之下,匆忙赶路。贺兰在思考着八千兵力的概念,是静阑和魏源两个郡的总兵力,而这可能还是保守地估计,难道佳宁的兵力,过万不成?如果兵力过万,佳宁的人口,怎么也要十五万才可以养活那些兵。或者就是亦农亦兵,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场战争是佳宁一直等待的时机,洛家的诸侯,已经忘却了祖训,只有权利与地盘才会让他们的疯狂。
夜更深了,一声马儿的鸣叫划破了夜空,大师听声音不对,连忙对着外面的武子等人问道:“怎么了?”还没等武子回答,贺兰在怀里竟然说道:“他们来了,竟然来了,现在还没有出静阑地边境,他们竟然来了!”大师听了这话有些惊异,抱着贺兰就下了车,百十号人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贺兰扶着大师站立起来。望向对面地男人。四十左右地年龄。成熟稳健。简明地轮廓。奕奕生辉。全身散发着冷峻。眉梢带着点点地媚笑。望穿秋水。一见便是工于心计之人。
“贺兰郡主。”那人先开口叫道。贺兰没有回答。武子、铁牛已经挡在了她地面前。男子见状。哈哈大笑。“本来我还不确定是不是郡主。看来真是了。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阴差阳错我们竟然遇到了。”
“你是谁?”贺兰生硬地问道。
“我是谁?”男子哈哈大笑。“抬起你地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