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玄小巫推了推他,声音浓的仿佛要晕开。
只听他在她耳边轻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仅此四字,没有提她连日来的杀戮,没有问她半年来的踪迹,没有责怪她的消失,让他以为她再也不会出现。
“嗯。”玄小巫重重的点了点头,笑开了。
“跟我回长青派吧,茜茜已经会爬了,不知道是谁教的她,她竟然对着我直喊爹,他们都逗她,让她管其他女弟子叫娘,可她小小年纪却心思剔透,无论怎么哄她,她就是不开口。”神染牵着她,一想到长青派中那个小女魔头,就乐得无法自已,“她最喜欢折腾恋煞了,别人给的糖葫芦都不吃,专门留给恋煞,可那小子都不领情,她生气的时候就会咬他,每次都咬他脸,气的恋煞都是掉头就走。”
“扑哧。”玄小巫眉眼一弯,似是想起了那滑稽的场面,不由的笑了出来,抬眼对上神染的眼神,她别过,笑纹僵硬在嘴边,心底蓦地苦涩了起来。
他终是想问她的,只是开不了口而已。
状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玄小巫松开神染的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露出了里面黑乎乎的,犹如膏状的东西,掰了一块,放在了神染的掌心。
“这是什么?”神染拿到鼻尖闻了闻,好奇的问道。
“这是巧克力。”玄小巫歪着脑袋,示意神染吞下去。
神染不疑有他,将整个都塞进了嘴巴里,苦的他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可没一会就舒展了开来,浓浓的化开,在嘴里散出一种甜意,神奇不已。
“掌门,生日快乐。”她略微垂下脑袋,再抬头之际,大声说道。
神染一愣,所有的动作都停在了那一瞬间,他微眯起眼睛,似乎很努力的在想今天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生日。
“你是怎么知道的?”神染捏住那盒巧克力,声音里,有了不明所以的颤抖。
玄小巫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摆了摆手,飞在了他的前面。
“这是秘密喔。”直到她的声音从该很远的地方传来,神染才缓过神。
他无奈摇头,追上了她,高大的身影陪衬在娇小的她身边,只是这看着,一切都没好的不实际。
只是不知道是他们都飞得太快,还是长青派离的很近,依旧巍峨的长青山脉已经近在眼前。
阔别半年,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姿态重新站在了凤凰台上,眼角才划过,她还未转身去寻神染没有跟上来的身影,无数穿着赤橙黄绿青蓝色衣服的长青派弟子各个手持长剑,大声吼叫着将她围在了中间。
利刃反射出白色的光芒,灼伤了她的眼睛,她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发现自己竟然连惊讶都不行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神染显然也未想到他才带着玄小巫回来会发生这样的事,已经平静了半年的嗓音蓦地拔高,威严不已。
青河,青晚和唐子絮陆续跟了出来,拉着神染的衣袖,焦急的说道,“掌门,我们都看到了,大师尊现在已经是第二任系子,系子是巫族比大巫师还尊贵的存在,她已经不是我们的大师尊了。”
神染纹丝不动,推开青河欲将他拉离玄小巫身边的手,喝道,“荒唐,是谁告诉你们的?她还是以前的玄小巫,怎么会是巫族的系子?你们就是迎接你们的大师尊回来的吗?”他犀利的眸子那些手持长剑对着玄小巫弟子们都扫了一圈,他们一个个都心虚的低下了脑袋。
“掌门,我们都是亲眼所见,不会有假,如果大师尊还是以前的大师尊,那她为何要消失半年,而她现在的血,是否和我们一样,是鲜红的,恐怕不是了吧,是黑的,她的血现在黑的发臭。”青河激动的指着玄小巫,声色俱厉的指责她。
神染心痛极了,玄小巫也心痛极了,可未等神染拍飞青河,玄小巫的声音毫无情绪的传了出来。
“我懂了,我都懂了。”她凄凉一笑,看着里里外外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同门弟子,有苦难言,“神染,你就装吧,你早就摆好这阵仗好逮住我的,是不是?原来一路没有问我这半年和神器的事情,是早就认了都是我的罪行,早就将我列入罪无可恕的那一类了,是不是?”
神染的心一下子就凉透了,他好不容易和玄小巫有些缓和的关系,被这么一闹,完全回到了零度以下。
他捏紧双拳,直摇头,他是神染,他不会撕心裂肺的为自己解释,他在希望玄小巫的信任,可他是否忽略了她半年前说过的话,她说,她再也不会信他了,今日一次信任,换来的,不也是同门的刀剑相逼吗?
“是,我的血现在是黑的。”她猛地拎起神器,一下子划开了手臂,那是比半年前还要污浊的血液,仿佛人一碰,就会被从里到外的彻底污染透一样,“我每搜集一件神器,我就会杀很多人,他们都该死,他们不把神器给我,就是该死,怎么?这样的我,还没有资格踏入长青派了吗?这个长青派,如果没有我,今日,还会存在吗?”
她在原地旋转了一下身子,就这样直直的对上了神染的眸子,她被那里面的悲伤差点迷惑了眼,可周围每一个同门的不解,嫌弃,鄙夷,都深深的伤害了她。
棠真的说对了,这天下如此之大,却早已没了她的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