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启望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大厦,看见远处一瘸一拐的拾荒者,他突发感慨:老子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但这“刍狗”也分优劣吧,人,生而不平等,有的人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而有的人一辈子也挣不来一把金汤匙,为什么会这样呢?只是努力不努力的缘故吗?只是机会不机会的原因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书是读出来了,可这身份、地位就高上去了吗?
每天的工作很辛苦,但也很充实,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整个人就像安上了轮子,不停地旋转,刷够了存在感。
有时候,他很惶恐,也很焦虑,他觉得自己活在朝不保夕的生活中,眼前所谓的稳定都是不扎实的,有着海市蜃楼般的虚无缥缈,也许突然有一天,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总务课没有了,sk没有了,那“可怜”的一千多块钱也没有了……他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每天骑着自行车去找工作的窘迫中,那段时间,内心总是在希望与失望间徘徊,满怀信心地参加一场又一场的面试,得到一个又一个的杳无音信,他过怕了那种日子,就像脚踩棉花,脚下无根啊……
“铃铃铃……”手机响了,廖启望停止了由一个拾荒者引发的一连串瞎想,回归到真刀真枪的现实生活中来。
电话是谭非打过来的,廖启望有些意外,这个时间,谭非应该差不多到家了。
“哪呢?”
谭非在电话一边嚼着东西,一边问,嘴里面叽里咕噜的。
“吃什么呢?”
“哦,随便嚼个苹果。”
“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嘛!”
“吃个苹果就滋润了,你这对生活的要求蛮低的嘛。”
“我这还饥肠辘辘呢,刚出公司大门。”
“怎么这么晚啊?”
“有点儿业务没有处理完,晚走了会儿。”
“你真是新时代的好员工啊!”
“晚走会儿就是好员工啦?你这对好员工的要求蛮低的嘛。”
“呵呵,说你胖,就得立竿见影地喘一喘!”
“你以为我是你啊,说吧,啥事?请我吃饭,我没空!”
“你想多了,我只是善意地关心一下你,听说,有几位在厕所沦陷了,你没事吧?”
“没有啊,我没闹肚子,吃喝拉撒一直很正常,特别是拉撒,相当正常。”
“有人说,中午的盒饭出了问题,但凡喝了汤的人都是一泻千里,就连去工地的高久,也是一路找厕所啊。”
“你听谁说的?刘淑馨?”
“听谁说的不重要,关键是有没有这样的事!再说了,巴掌大的地方,一个人嚷嚷几句,全楼层都能听见,还用谁传啊。”
“具体什么原因,也不得而知,无法验证,可能汤有问题,但是,现在有问题也变成没问题了。”
“咋了?”
“领导让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哪个领导?”
“你猜。”
“汪茹雪?”
“bgo!”
“为什么啊?总应该调查一下吧。”
“领导怕把事情搞大,影响企业形象。”
“怎么?这点儿小事还能演变成食物中毒不成?还能上头版头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