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天元帮还是没有死心。他们明里不敢招惹清风门,却在暗地里偷偷地行动,终于把左隐给掳了来。昨晚在马车上的那人正是受了姜太胜之托,连夜赶车追上了左隐。他事先在酒里下了蒙汗药,左隐只喝了一口,就被麻翻了。之后那人就把左隐交给姜太胜,得到了一笔不菲的报酬。
天元帮总坛在杭州,他们打算先把左隐带到无锡,做一些特殊的训练,过一段时间再送左隐到杭州去接受天元帮最严格的训练。天元帮为了维持自己的实力,经常会在外地通过各种手段搜罗一些资质很好的小孩,把他们收在天元帮,训练成棋师,再派往散布在全国各地的分舵和堂口去建立和拓展天元帮的势力。
姜太胜两人把左隐带到这里,等天元帮派马车来接他们。这里是马峦山下的一处荒地,却也是天元帮的接头据点之一。要车的人就在附近镇上的客栈里留下暗号,天元帮的车夫看到了,就会在事先约定的时间里,赶着马车来到这个接头据点接人,再送到方圆百里的下一个城镇或据点。
左隐不知道他俩是什么人,心里害怕极了。他以前听过一些人贩子拐卖小孩的事,心想这两人可能就是人贩子。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也没喝过水了,现在又渴又饿,又说不了话。躺在地上头昏眼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左隐只能闭着眼睛,没多久,又饿得昏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又躺在了马车上。这是一辆很宽敞的马车,布置装饰都很讲究。姜太胜和刘波都在靠椅上很舒服地半躺着,左隐则被扔在两人中间的空地板上。
左隐这次是被尿憋醒了,他用力地挣扎了一下身体,又使劲从喉咙里发出了几下呜呜声,想引起他俩的注意。
刘波并没有睡着,他听到声响,扭头看到左隐又醒了,便伸手扯出了塞在左隐嘴里的布团。左隐喘了一大口气,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要尿尿!”
刘波没听清楚,便问道:“什么?”
左隐用尽全身的力气提高声音说道:“我要尿尿!”
刘波这次听清了,他掀开门帘,对前面的车夫说道:“张师傅,停一下!”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这时,姜太胜也醒了,他疑惑地看了一下车里,刘波连忙说道:“他要尿尿。”
姜太胜听了,说道:“把他手上的绳子解开吧,等他尿完,也该让他吃点东西喝点水了,别饿傻了,以后棋都不会下了。我们费了这么大力气把他弄来,可别白瞎了。”
刘波道:“好咧!我来解开。”他扳过左隐的身体,解开了手上的绳索,再把左隐抱下车去,却留着脚上的绳索不解开。
左隐就在路边尿完,刘波对他说道:“自己爬上车去,我找东西给你吃。”
左隐很费劲地又爬上了马车,刘波从包袱里找了两块烧饼递给左隐。左隐接过烧饼就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姜太胜在后面说道:“慢点吃,别噎着了,来,先喝点水!”说着递了个水袋给左隐。
左隐接过水袋,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然后又把两块烧饼都吃完了,这才恢复了一些力气,苍白的脸上现出了血色。因为刚才吃得太急,这会又忍不住打起嗝来。
大家歇息了一阵,车夫问姜太胜:“姜护法,我们继续赶路吧?不然天黑之前就赶不到了。”
姜太胜挥了挥手,道:“走吧!坐马车真是累啊,晚上得好好睡一觉才行。”
车夫道:“这才多远,我们以前几天几夜都赶过,那才叫远,几千里路,路还不平,把我肚子里的酸水都颠出来了。”
姜太胜道:“我一把老骨头了,哪能和你比?你是吃这碗饭的。”
刘波笑道:“师父身子骨硬朗着呢!比我身体还好。”
姜太胜道:“你身体太虚了,自己买点补药去补一补。”
车夫道:“这年纪轻轻的不能吃太多补药,要不然等将来老了,容易生病,而且一生病身体就垮。”
刘波嗔道:“你懂个屁!我师父不比你知道?”
左隐等他们停下来,便开口问道:“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
姜太胜朝刘波使了个眼色,刘波便道:“你师父已经死了,清风门不会要你了。姜护法见你可怜,好心收留你。以后你就是我们天元帮的弟子,明白了吗?”
左隐这才确定他们不是人贩子,心里松了口气。天元是围棋棋盘最中间那个点的名字,他们叫天元帮就是想要一统天下的意思。左隐听说他们是围棋帮会,就是以后还可以继续下棋,左隐就没那么害怕和担心了。
左隐又想他们怎么会知道师父死了?他除了告诉申婆婆和小昭,再没有其他人知道。左隐看着他俩又不像是坏人,对自己也没有恶意,就想师父应该不是他们杀的。左隐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又不敢开口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