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她撞到了他的声音,而是从部曲嘴中发出的,儿戏一般的模拟声。
可笑!只要再靠近一点…
诺拉想要伸出利爪才发现不对劲。她的力量,她的速度,她的身体完全动弹不得。连她的嘴唇也无法张开,凝结在喉咙中的话语都无法说出,活像一个定格在琥珀中的虫豸。诺拉的身体动弹不得,但思维越发活泛:她一定会被眼前这个人毫不费力地捏死吧。
或许,这样也不错。
想着这样死去,或许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她的情绪一下松紧,身体跌倒在地上。
看着躺在天台上的诺拉,部曲突然笑了。
“那么,明天见。”
“诺拉同学。”
将诺拉留在天台,部曲拉开门进入楼内,顺手将门关上。他本想直接走回办公室,却感觉身体一放松就没了力气,用背倚着墙壁缓缓坐到地上。
他的双眼渗出血珠沿着脸庞流下。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这力量部曲小时候起就拥有,但他之前并没有如此全力使用过。因为这力量伴随着极大的负担,每次使用都不可逆转地损害着他的视力。现在他感觉到眼前的事物有些模糊重影了,只能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通过直视他人的眼睛植入暗示,这就是部曲的力量,这种力量也被称之为魔眼。因为魔眼的关系,部曲从小开始自学了很多心理学知识,只是轻微程度的诱导暗示并不会有太大负担,但像今天这样完全控制住一个人,部曲也是第一次实际去做。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负担,即使事前已经利用眼神与小动作进行了充分的准备,但部曲还是感到身体脱力一时动弹不得。
坐着休息了许久,部曲感觉身体有了些气力,部曲站起身走去了图书馆。休息的时候部曲想到了一些事情,他还不能休息。部曲从图书馆存档的老资料里翻出了一份附近的地图,看着地图上科诺市的模样,他有些了解了她的想法。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顺路将钥匙挂回办公室,回到宿舍的部曲躺在床上。明明感觉很疲累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在这种空明的空虚感中,他只能用些心理学技巧才勉强让自己入睡。只是睡着之前,好像隐隐约约忘了什么事。但这念头一闪而过,或许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如此想着部曲也就真正睡着了。
依旧是光怪陆离的梦境,睡醒之后的部曲半点也不记得梦境的内容,只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起床后,部曲感觉浑身酸乏,昨日的疲惫没有完全消去,精神还没有完全恢复。但看时间已经过了下午,快要到上课的时间了,部曲只能拖着疲乏的身子勉强起床,顾不得梳洗就往教室走去。路上遇到的人出奇地少,或许是因为快上课了吧,部曲没有多想。
推开教室的门,扫了一眼发现诺拉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只是看着他的眼神有着浓重的怨气,让部曲有些不解。翻开教科书,部曲本来想按照惯例朗读一节课,但突然莫名不想这么敷衍下去,他想要来一些改变。
先从眼前的小事做起。
“这节课自习。”
说完,部曲就直接走出了教室,不给学生们反应的时间。他这么做,并不都是为了偷懒。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已经快到月末了。这几天事情太多,一时竟然差点忘记了重要的事情。
凭着老师的身份说服了门卫,部曲久别的踏出了校门。街上还是如往常一样热闹,每个人都努力地活着。有商贩在大声售卖,还有妇人在熟练地讨价还价,还有天真烂漫儿童满大街奔跑着。
当部曲走回家的时候将将要入夜,太阳已经沉了下去,但还有些光反应慢了些,滞留在云层下,照下微弱的白光,让人不至于迷了路。从隐蔽处取出备用钥匙,部曲打开了门。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部曲只希望自己藏起来的东西没有被找到……
还有箱子!
部曲一下记起了那笔巨款,但那箱子早已不知所踪。部曲那天拿到箱子之后竟然随手就放到了沙发旁边,此后完全没想过箱子的事情,这实在非常奇怪。但这几天奇怪的事见得多了,部曲没有太过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