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酒客们兴奋起来,大家都不傻,一边像打了鸡血一样的亢奋地议论纷纷,一边目光也在大厅里四下里逡巡。至少,这位高手刚才曾经在这店中,当着所有人的面变了一出“古彩戏法”。
这红尘客栈可是刚刚在东篱县出现不久,难道是他们?酒客们看着周围忙碌的伙计们,目光中开始有一种难明的意味。
武松捏着光秃秃的下巴,这回可真犯了愁。
这位侠盗如果真去给县太爷剃头,既是帮了他们,也是为难他们。试想,假如真的让他办成了,岂非说明自己无能,这是当场打脸。
小鸭似乎发现了什么,更多的却是出于好奇,满不在乎地问道:“都头大哥,你打算怎么办?搞不好会砸掉你的饭碗。”
武松缓缓地喝下第十八碗酒,吐了口长气,伸手抓过戒刀,握的“咔咔”直响,说道:“东篱县虽小,但盗匪三面环肆,县尊能在此主持,岂是无能之辈。我还是劝那小贼见好就收。如果当真铤而走险,说不得,某家定将他捉拿归案。”
武松说完,“呼”的一声站起,龙行虎步,出了大厅。
“这回有热闹了,武都头生气了,他可曾经在县南生擒过一群妖虎,论手段未必输给这侠盗。”酒糟鼻子老头兴奋的鼻子头上好像要滴下油来。
“哎呀,明天还得来啊,这两天酒钱可有点超了。不行了,走喽,明天还得来看大戏。”胡老七说完,恋恋不舍地控尽了碗中最后一滴酒,把盘中的花生向手中一攥,摇晃着站起。
“哈哈哈,他婆娘管的他太紧,明天喝完估计这月都不能来了。”酒鬼们岂会放弃这种打击别人吹嘘自己的机会,纷纷约定了明天早来,这才渐渐散去。
送走了店中最后一个客人,东方宇正打算回后院练习枪法,忽然又有一人走向店中。
此人正是对面真地道银器店的大匠羊敬辉,大牛已迎了上去。东方宇看着他一脸的愁苦之色,还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来了兴趣,干脆又坐回了神昆身旁。
没想到,羊敬辉竟直接走到东方宇的面前拱手,东方宇一愕,问道:“羊大匠有什么指教?”
“哎!”羊敬辉叹了口气,忧疑着道:“东方掌柜,本店也就守着一份祖传的精工手艺。不知为什么,近十几年来一直艰难,勉强维持个不死的局面。可三年前,家父、家母和孩子突然先后生病,更是把祖上的一点积蓄完全耗尽。”
到此,东方宇对他的来意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而且也知他此前这么倒霉,完全是受了虚空斩格局的影响,便先让座道:“羊大匠先坐,这是神算神昆先生,我们搭伙在此经营。大牛,看看后厨还有什么下酒菜,倒三碗酒来。”
羊敬辉有些受宠若惊,双手没个地方放,干脆从怀中掏出一个文书向桌子上一放,向前一推道:“东方掌柜,神先生,这是真地道银器店的地契。虽说房产只值三千多两银子,但您知道,加工金银的器具难得,还有我带出来的三个伙计,已能算做银匠了。这些总价值其实超过一万五千两。”
东方宇听得很认真,适时插话道:“大匠的意思是要出卖吗?”
“哎!”一声长叹,似乎要倾尽心中的不甘,羊敬辉脸上的愁苦之色更重,“原来我是没有财运。可最近我的生意已开始渐渐转好,前天甚至有人找我下了总价值两万两银子的订单,要细做一整套婚嫁的金银器。可是对方以金银器本身就保值为理由,却不肯先出材料费。如果做成了这笔生意,我这店就可起死回生,老父母的病也就有了指望。可我到哪去凑这笔材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