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许一心愣愣地问,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她有点儿意犹未尽,战斗没打响就结束了?
英墨玮没有再抬起头,许一心知趣地站起身向外走。
“廖诚收到你的律师寄来的通知函,他随后会回复你的律师。”英墨玮眼睛没有离开桌上的资料,在许一心跨出门的前一秒说。
许一心站住了,回头看,只看到英墨玮大半个脑门,他正专心致志地看手头的工作,似乎刚才的话并非发自他的喉咙。
许一心转正了身体:“那就是说你准备应战了?”
“应战?”英墨玮冷笑了一下,“你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你最好还是让你的律师收回诉状。”
“英墨玮,你可能低估我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你宰割的许一心了,我这次一定会赢。”
“你似乎很有把握!”
“你认为法庭会同意把一个幼年女孩交给一个没有结婚的单身男人抚养?更何况她有亲身母亲,她母亲有意愿有能力有资力抚养自己的孩子。况且,巧巧马上就四岁了,她已经可以上法庭亲自告诉法官大人她愿意跟谁!”
英墨玮的脸由晴转阴:“许一心,你还算一个母亲吗?你想把巧巧也卷进官司里?你希望巧巧站在法庭上被要求做出人生的选择?她才四岁,你就残酷地让她面对命运?你别看巧巧小,但是她已经有自己的心思,她是个善良的孩子,她知道无论怎么选择都会让她所爱的人伤心,这对她是怎样的煎熬?如果她同情你违心地说要跟你过,你能忍心让她放弃现在的生活去重新开始一段生活吗?你是她的母亲,你到底有没有真心为她想过?你为了一己私欲,宁愿让一个不满四岁的孩子对簿公堂,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巧巧,你这是爱吗?你根本不理解孩子的困惑和痛苦,你说你还有心吗?”
许一心被这一连串的质问给堵得哑口无言。
她想过所有巧巧没有母亲状态下的感受,唯独没有想过让巧巧决定自己的命运和环境时的心态,也许这事确实要重新想一想。
她脑子突然乱了。
这种情况以前也遇到一回,那是梁诗槐质问她是不是真的爱林行之。她当时被问呆了,自己那颗对爱情充满自信的玻璃心突然被梁诗槐击得粉碎。而这一次,却是英墨玮,她自认为是天底下最有使命感的母亲,却被质疑了母爱的真伪!
她气淤胸肺,脸涨得通红。但是今天是和英墨玮开战的日子,第一个回合是最重要的,在英墨玮面前她的气势不能瘪,嘴上不能服软。
“英墨玮,让巧巧做选择的局面是谁造成的?难道是我吗?如果当初你不狠心和我争夺巧巧,至于现在这样吗?你才是罪魁祸首,少在这里假装正义来质问我是否真有母爱。你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肯原谅,如何懂得爱,你才是没有心的人!”
流畅痛快!
她吐完了最后一个字,正要转身,忽然间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的,灵魂脱壳而出,在身体的上方看见自己腿一软,整个人倚着门框往下滑。这是怎么回事?她不可思议地想,希望用最后一点意志保持清醒,可事与愿违,眼前一黑,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英墨玮在许一心歇斯底里地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低下头,不准备去理会她。可是他听到奇怪的响声再抬头看时,只看到许一心最后那个动作,她倒在地上的前一秒,似乎还想抓住门框,但是手却软软地垂了下来。
他心头一紧,从椅子跳起来,飞奔到许一心身边。
“许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