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意不坏。要写地恳切。”金能亨一抬手。“是我们给了那些人自由。可他们也不能把自己地快乐建立在别人地痛苦之上。”说着。他又看看方静波。“要私下里和他们说明。这批军火本身地意图。他们不付钱是不对地。违背了商业地道德。”
“我会地。不过。结果很难说。如果换成是我……”方静波思忖着。刚想再接着说下去。却被外面一阵地嘈杂声打断了。
“领事大人。那位吴道台还没出咱们美租界。就被暗杀了……”门外。跑进来一个气喘嘘嘘地“洋枪队”军官。
吴健彰走在路上。想地郁闷时候。忽然。左眼皮开始一阵儿地乱跳。俗话说地好。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财从何来呢?他扭头看了看离开自己几步开外地楚玉德。揉了揉紧跳德眼皮。这个楚玉德不错。少言寡语。可有脑子。还有个好身手。本来“海鸟号”已经成为了历史。楚玉德也该回吉尔杭阿身边儿了。可是一想到自己身边儿没有一个象样地助手。他就挽留楚玉德先继续在自己身边儿委屈一时。唉。眼下时局动荡。没有个安全地地方。再没有这么个有本事地人护持在周围。那日子就别过了。
怪事,这眼皮跳的越来越厉害了,这两天就是破财了,好象没有什么还能发财的事情啊?他想着,走着,进了一片木棚区,他忽然乐了。洋人就是脑瓜子聪明啊,这租界原本规定是不允许华人居住的,借助战乱,洋人破了这个规矩,盖起大批的木制板房,出租给四方逃难而来的华人,租界由此地价、房价暴涨。看来,自己是在替洋大人跳的眼皮哦。
唉,如果不是洋人以种种借口不叫自己住进来,自己要是到了这里,既安全,又能爆发一笔。他眼前仿佛晃荡起了无数的元宝,金光灿烂,叫他眼晕,叫他身子发软。他实在是太专注了,就发自于不远处的一声脆响也没有引起他的太在意,脑袋上倒是有点儿异常,好象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似的。
跟在吴健彰身后的楚玉德,亲眼看见道台大人随着路边儿板房后面发射出来的一颗子弹,顿时仆倒在地。他快速冲到吴健彰的身边儿,道台大人的脑袋被打穿了,污血流了一地。这时,远处响起了凄厉的哨子声。
吴健彰死了。满清官员与列强间,出卖海关利益,出卖租界主权的秘密协议被传扬开去。
吉尔杭阿不怕这个,既然做了,就不怕别人去说。在他看来,那些说的人都根本没有脑子,两害相全取其轻,出卖怎么了?卖点子东西,总比没有了天下好!不过,他怕的倒是另外一个方面,跟随在吴健彰身边儿的那个楚玉德无论是在租界,还是回来以后,都一口咬定刺杀道台大人的是个,有着卷毛黄头发的洋人。洋人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莫非是因为那个“海鸟号”事件?是啊,对洋人来说,吴健彰已经是个再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一条狗,敢给洋人添乱,这也许就是一个警告吧?看来,这以后和洋人打交道,还真得老实点儿好。
接下来的麻烦还不单单这些。吉尔杭阿就奇了怪了,平日里不少对吴健彰嗤之以鼻的官员,这个时候却好象突然关心起了这位死去的可怜同僚。要求洋人交出凶手,并严惩罪犯的呼声也一浪高过一浪,简直就是无事生非。都什么时候了,天天计较这些蝇头小事,仗还怎么打?
不过,说归说,面子上得事情还是要做的。他以巡抚衙门的名义给美国公使发了个照会,希望公使先生能给大家一个圆满的答复,以免影响了以后的配合。他也知道,这个照会先不说起不起作用,也不说那个凶手是否能被捉到,即便就是捉到了,按照中美以前的条约,罪犯也要按美国的法律治罪。一个遥远的都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的蛮夷,据说有这个国家才百来年历史,唉,它有没有个象咱《大清律》那样的律法都难说,还能指望些什么?
吴健彰的死,对租界的列强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儿。马沙利只是从租界安全的角度考虑,严令金能亨调查此事,在美租界里居然说把一个杀了就杀了,太不成体统了。不过,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天京政府的动静。
按照公使阁下事先的安排,方静波一行数人,先穿过清军的防线,进了青浦,之后,又前往松江。他们已经知道,太平军的最高军事统帅,安王殿下就在松江城。随着作为英美法三国使者方静波的,还有一个特殊的人物,他就是“洋枪队”的司令官,经过伪装了的华尔。一个长期从事海上冒险活动,浪迹于上海的美国流浪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