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东王又变得沉默了,卢贤拔不免有些着急起来。()
他是东王的智囊人物,可面对眼下这种事情,他无计可施。刚才他抱怨安王,自然有他的道理。如果不是因为安王的到来,天父每每在最关键的时刻就可以降临人间,用他那至高无上的权威来拯救天朝的危难。
对天父的存在,卢贤拔是深信不疑的。这还不仅仅是他,参加了金田团营的老兄弟们更都是如此。当初在永安城,周锡能等人阴谋叛乱被侦知,负责审讯的北王韦昌辉从叛徒嘴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恰恰是天父附体东王,戳穿了一口抵赖的周锡能等人的伎俩。单从这一点上看,即便是那些选择了背叛的叛徒们,也同样是对天父的存在丝毫也不怀疑。
天朝有天王,卢贤拔当然知道。可真正天王为了天朝做了些什么,真要想脱口就说出来,他还很费劲。他看到的更多的都是东王所做的一切。东王才是天朝的希望,否则天父不会情愿站在他的一边。卢贤拔甚至想过,如果没有天父的支持,天朝不会有今天,也包括如今安王和宁王的到来。如果是那样,东王即使再有天大的本领,也驾驭不了天朝这架庞大、纷乱的马车。因为,东王的上面还有个整天昏昏然的天王。天王更多的是喜欢胡来,就象现在一样。
“殿下……”看着似乎已经睡去似的东王,卢贤拔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哦……”杨秀清睁开了眼睛。他瞅瞅卢贤拔,慢慢地站了起来,似乎很疲惫,“唉,本王怎么这么的疲乏,我……”
卢贤拔望着一脸憔悴的东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为了天朝,东王可以说是呕心沥血了,得到的却又是什么?他伸出手去打算搀扶东王一把。哪知道他的手刚刚伸出,只见东王的身体忽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原本安详、寂静的天京夜晚,一下子被来自四面八方的纷杂脚步声、车马声打破了。天京各大部门的官员们,如同是接到了战斗警报一样,奔向一个目的地,东王府。天父下凡了!
东王府的银龙殿前,能容纳上千人的场地上灯火通明,映如白昼。
无数的官员们跪伏在地,尽管不少人一直还牢记着安王、宁王下凡天朝的那番告戒之话,已经心有疑惑,可照样没有人敢说什么,甚至没有交头接耳。广场上,只有四外火把的燃烧声在劈啪作响。
石达开也在跪伏的人群之中。内务部传来的关于上海发生的意外变故,他也得到了,只是要比杨秀清稍微晚些。从内心讲,他还不愿意相信天王能够做出这样傻事来。杨秀清曾经以嘲笑的口吻,和他顺便提及过有关天王想封洪仁达为上海特别市市长的事情,为了什么,当然杨秀清没有说明。不过,在听到之后,他也是报以微微的一笑。怎么可能呢?上海是什么地方,一个洪仁达能主持得了?简直就是玩笑。
可是。当玩笑变成了事实地时候。石达开也茫然了。上海那里必须要保证稳定。要尽快恢复那里地一切。这不用说。关键是如何恢复?怎么去公开否定天王地诏旨。当然。还要杜绝类似地事情以后再发生。这可是太难了。以前天王能够墨守成规。遵循天朝地既定管理方式。那还好说。现在种种迹象表明。天王是想收回原本就该属于他地一切权力。做大臣地又能怎么办?
他明白。杨秀清也会得到同样地情报。他思索再三。正准备去找杨秀清商议一下应付地策略地时候。东王府地快马又带来了“天父下凡”地消息。
石达开心里咯噔一下。东王这是要公开和天王叫阵了。
他早不相信了有关什么天父、天兄地事情。和林海丰交流了那么久。这一切子虚乌有地东西早成了他地过眼烟云。对杨秀清再次祭出天父这个法宝。他很是反感。可是。他还是来了。
在战场上。他可以横眉冷对任何顽固、凶悍地敌人。可惜。对发生在内部地纠纷。甚至是最明显地错误。他都不愿意过分地去纠缠和理论。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对身边儿地人说。他地刀剑上。绝对不会沾染任何一个自己兄弟姐妹地鲜血。
按照往常曾经有过地惯例。接到“天父下凡”地消息。洪秀全每次虽然诚惶诚恐地连忙赶去听训。却还总要摆出自己天王地派头来。六十四人抬地黄绫大轿。成千地仪仗。向他地臣民们显示着他地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