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大批涌出的忠义救**,憋闷在特务营背后的炮兵营终于愤怒了。()几十门掷弹筒里发射出来的一颗颗炸弹,山呼海啸地砸在那整齐的忠义救**队列中,掀起阵阵恐怖的烟尘。
从来不像黄淳熙、刘铭传那样把自己的练兵调子唱得极高的刘岳昭兄弟,带出来的士兵们却很是了得。尤其是那些清一色由湘中子弟组成的营队,在前进的行列中更是威武勇猛异常,落地开花的炸弹,凄厉响起的枪声,似乎都拦不住他们前进的脚步。直把个城头上的刘岳昭看得是连连挥拳跺脚,赞叹不已,真是无湘不成军啊!
防守者寸土不让,进攻者的势头更是一浪高过一浪,冲锋与反冲锋交替变化无常,交战双方恶斗在了一起。
而在隆起的老鸦岭那一面,残酷的争夺战同样是丝毫也不逊色的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被阵前贬职、咬着牙根子只能再次去充当死士的吴奇中,没有了做管带时的幸运,在抱着已经被前后贯通了的肚子,做了最后一番痛苦的挣扎之后,他大瞪着一双无神的眼,极不情愿地倒在了老鸦岭的半坡前。而刚刚得到了管带头衔的荣耀,却没有享受过管带一职所带来的实惠的徐达耐,落得的也只是在他那壮实的屁股上被深深地插上了一块还带着**的弹片。
一次次的冲击下来,二营的人马已经打得不足半数了,面对一咬牙就生生地将一块两指宽的弹片从血糊糊的屁股上揪出来的徐达耐,刘铭传无法再埋怨二营的官兵们不尽力。当他再看看身后夫役们正围着的几个担子的时候,他又有些后悔了。他妈的,光顾了轻装了,看看对面的“赤匪”,人家也是翻山越岭而来,可凡是打仗用的,啥家伙也都没忘记带来,可自己怎么就偏偏轻掉了炮队?
恼怒焦急之下,刘铭传喝令身边的侍卫将那几副担子扣翻在地。顿时,围裹在四周的几百双原本充满迷茫和惊悸的眼睛里,一下子都瞪圆了,几乎各个还都放射出了火爆的光芒。钱啊,那是一地的崭新、散发着油墨香气的大清宝钞。
“弟兄们,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活着就他妈的要活出个威威风风的样子来,不能当缩头的王八。”刘铭传挥起手里摇摆的腰刀,使劲地在自己宽大坚实的胸脯子上拍了拍,“我们一直被他们当成是他妈的后娘养的东西,今天,咱们就是要杀开一条血路,直趋芮县城下,叫那些王八蛋们好好看看,咱们才是他妈的真爷们!弟兄们,是好汉,还是他妈的孬种,装上钱前面见!”
重赏之下能出勇夫,自古就不缺少为钱不要命的男子汉。一个个丢了上衣、上身只剩下一个裸露着双臂小褂儿的好汉们,立即鱼贯而上,弯腰抓起一大把宝钞掖进裤腰里,雄赳赳地向着阻碍他们前进,却给了他们的发财机会的地方冲去。
在重新激发起部属高昂的斗志后,刘铭传采用的已经不再是生要撕开一个点,而是大面积多点的对三团防线进行着不间断的猛烈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