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刚过，徐尊和赵羽便来到上元城衙门口。</p>
这里比县衙大一级，叫做城衙或者郡衙。</p>
当徐尊和赵羽进去时，正看到衙役们带出一群浓妆艳抹的花楼姑娘。</p>
姑娘们没有了平日的嬉笑打闹，脸上全都泛着一种莫可名状的畏惧。</p>
显然，她们都是衙门请来辨认那具女尸的。</p>
为了能尽快查明死者身份，尸体整晚都放在衙门的偏院之内，并没有送去义庄。</p>
徐尊和赵羽径直走向偏院，想要问一问认尸情况。</p>
谁知，他们却看到偏院内有一名男子，正跪在尸体跟前痛哭流涕。</p>
“这……”</p>
徐尊仔细瞅了瞅，但见此人也穿着官差服装，却并不认识。</p>
“提刑大人，”捕头鞠冉看到徐尊，急忙迎上前来，“您来得可真是巧，尸体的身份刚刚查明！”</p>
“哦？”徐尊眼睛一亮，来到近前。</p>
“这位是我们上元城的庾吏陈有，”鞠冉一指那个趴在尸体前哭泣的男子，“遇害的这名女子，便是他的二房！”</p>
哦？</p>
庾吏……</p>
徐尊提取记忆，庾吏便是指看管粮仓的小吏。</p>
二房则是他的小妾。</p>
死在护国寺里的这名女子，居然是一名庾吏的小妾？</p>
这……</p>
“大人！”庾吏陈有忍住悲伤，转过身向徐尊打了声招呼，然后说道，“偏室叫做小颖，于半月前失踪，卑职已经报案，今日听闻衙门验尸便一早赶来辨认，没想到，没想到……呜……”</p>
陈有悲恸地哭泣起来。</p>
“陈庾吏切莫悲伤，”鞠冉问道，“你跟我们详细介绍一下事发经过，您的这位二房夫人，是哪里人啊？”</p>
鞠冉之所以这么问，自然是想知道，这个叫做小颖的女子是否来自花楼？</p>
“小颖的父亲是军营马棚的马夫，”陈有悲戚地介绍道，“经人介绍，被卑职娶为二房。</p>
“我二人情投意合，感情甚好，可半月之前，小颖回娘家取些东西，却久未返回，等我再去丈人家一问，才知小颖根本没有回去啊！”</p>
哦？</p>
徐尊和鞠冉对视一眼，显然，这个小颖来自正经人家，并非坠入风尘之人。</p>
这可是和十年前的僧衣案有着很大出入。</p>
不知道，凶手为什么会把小颖挑选成目标杀害？</p>
徐尊仔细打量了一番陈有，此人年近五十，两鬓染白，能娶到如此年轻漂亮的女子作妾，自然是一件美事。</p>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了解他们的婚姻生活就一定幸福美满呢？</p>
此后，鞠冉给陈有做了详细的笔录，让陈有讲出关于小颖的一切。</p>
和当年僧衣案的死者不同，小颖非但从不信佛，反而信仰玄道。</p>
更耐人寻味的是，小颖以前经常去烧香的地方，正是——清岚观！</p>
不过，徐尊心里清楚，清岚观本身就是上元城唯一一座女子道观，几乎全城信仰玄道的女子，都会去那里烧香。</p>
这边正在做着笔录，那边却有人来喊徐尊，说刺史李岩大人找他有事。</p>
于是，徐尊让赵羽留下，自己进入衙门内厅，但见李岩和泰敏早已在那里焦急等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