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变幻,难测莫名。
齐沧海与雷凌云虽然都未动作,只有眼神的交锋,却已搅得雷神峰上风云激荡,光影交错。
隐约间可见两尊巨大的身影于山巅之上厮杀,引得无数枭鸟哭叫逃散,若是没有终年不散的黑云笼罩,那么旁人便可一睹二人的惊天手段。
“多年不见,雷师弟你出手还是这么不顾情面。”
片刻,天空重回黑暗,齐沧海嘴里喘着粗气,揉着肩膀,一屁股坐在了悬崖边上。
“十年不见,你变了!也没有变!”
雷凌云依旧冷面,兀自说道。
“哦?哪里变了?哪里又没有变?”
“放在十年前,玉阙与道玄宗那两弟子没有可能活着走出烽火沙漠,哪怕他们师尊亲临也不行!我可是记得十年前的齐沧海手上可一直都是带着血的。”
雷凌云边说边抚摸着肩上的一只雷鬼,这只雷鬼不知从何窜出,身型瘦小,与之前的黑面雷鬼迥异,但其瞳孔却闪着碧绿之色,隐约有雷光闪烁,彷佛能看穿种种幽暗。
“哈哈哈!过往事,没想到雷师弟还记得这么清楚,你不提,为兄都要给忘了。”
齐沧海爽然一笑,接着道:“玉阙与道玄的那两个弟子说到底还只是两毛孩子,孩子犯错,教育教育就好,哪里用得着大动干戈呢?算了,此事不提!此时不提!雷师弟,不如你说说十年了,为兄哪里没有变?”
雷凌云悠悠的看着远方,缓缓道:“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许是见场面略显尴尬,齐沧海接着道:“哈哈哈!雷师弟,为兄倒是发现十年了你依旧是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当然了,手眼仍然通天,就连烽火沙漠的事情都知晓。”
“我知晓的又何止是烽火沙漠?”
雷凌云不知想到什么,说出了这句颇值得玩味的话。
“哦?还有哪里?”
齐沧海来了兴趣,不禁问道。
“比如说大玉皇朝之东,十万大山之西,那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村子!再比如说……”
“够了!”
齐沧海略微一惊,厉声喝止:“雷师弟,很多事情还不到时候,慎言!”
没有顾及齐沧海,雷凌云依旧自顾说道:“我太虚境内,这么多有趣的地方都出现了同一个人的身影,你说,此人该多有趣!”
冷漠的话语说着值得玩味的话,一改往日的寡言,今日的雷凌云看起来兴致盎然。
“如你所言,确实有趣。”
别人或许不知雷凌云说的此人是谁,但齐沧海却是心领神会。
此刻雷凌云眼光放远,似乎能越过千山万峰,看见刚出了藏经洞,正赶回道虚峰的黄辰。
此时齐沧海好似相通了些什么,面露轻松不紧不慢说道:“也罢,我之前还不知晓为何黄辰小师弟为何会如此轻易收服雷禁,但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说罢齐沧海起身,舒展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起身欲走。
临走时,对着雷凌云甩出了一道玉牌,上面刻着“镇阳”二字。
“雷师弟,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不过还得忍耐几日。”
此玉牌背后的含义二人都懂,听得齐沧海许诺,雷凌云没有多言,默默接下了玉牌。
就在齐沧海行将走远之际,蓦地停下了脚步,背对着雷凌云问道:“雷师弟,可还记得你我幼时出游?
“那是件无趣之事。”
“不知面对那窝狼崽,如今的你是否会做出相反的选择?”
齐沧海与雷凌云曾结伴外出野猎,归途之中偶遇一窝嗷嗷待哺的狼崽正舔着母狼伤口,妄图唤醒其母。但其母为护子已死在了一头更为强大的蛇妖手下,眼见狼崽亦将命丧蛇口之下,齐沧海果断出手击退蛇妖,但二人却在一窝狼崽的处理上产生了分歧。
齐沧海欲带着狼崽回太虚门饲养,而雷凌云却是雷霆出手,生生将一窝狼崽尽皆杀死。
“雷师弟?这是为何?”
“那蛇妖乃是碧波毒蛇,带有剧毒,这些幼崽舔舐母狼伤口,蛇毒早已侵入它们的五脏六腑,必死无疑。既然救不活了,那不如给它们个痛快,好让它们尽早随母而去。”
许是陷入了回忆,过了良久雷凌云方才慢慢说出:“也许……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