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馥板着个脸,慢悠悠地说道:“禀陛下,四皇子不日就到弱冠之年了,按照大奉礼制,应当赐婚,册封和就藩了。”
话音刚落,群臣不禁眼神一亮,都眼巴巴的看向刘洵。
若是陛下对四皇子有所偏爱,再加上大臣们在背后推波助澜,那大位岂不是……
刘洵微微睁开双眼,漏出了一条缝,吓得诸位大臣纷纷低头不敢直视。
“朕的逸儿想不到都这么大了,”刘洵沉吟了许久才开口道,“拟旨,封四皇子刘逸为留王,暂且在帝都找一处好的宅子安置下,至于婚事……”
“由各级官员推荐秀女报给礼部,严爱卿筛选过后再报与朕。”
“这……”
严馥与一众朝臣目瞪口呆,这完全不符大奉的礼法啊!
封王不封地,王妃还要靠推荐秀女,看来陛下是铁了心要留王在帝都做一辈子富贵王爷了。
不少臣子在暗中叹气,这留王着实与大位无缘啊。
“陆鼎何在?”刘洵问道。
“臣在。”群臣之中,陆鼎高声应道。陆鼎长相俊秀,眉目棱角分明,一袭靛青色官袍板板正正,没有一丝褶皱。
腰间系着的一条刘洵登基那年亲赐的玉带,显尽了殊荣。
“陆爱卿,朕听闻太傅最近病了,太傅身体可还无恙?”刘洵饱含关切地问道。
陆鼎沉声回道:“禀陛下,家父年事已高,臣请的郎中说家父身染寒疾,日后皆须在府中修养,怕是上不得朝了。”
“无妨,老太傅保重身体为重”刘洵嘴角苦涩,前几年自己巴不得老太傅早日咽气,这样既不失君臣情谊,自己也好独断乾纲。
可如今自己倒是要先去了,却希望老太傅多活几年能帮软弱的太子压一压这满朝的魑魅魍魉。
当真是讽刺啊!
“陆爱卿,朕还听闻你前几日在吏部亲自革了你儿子在礼部的职,这是为何呀?”
刘洵此刻更像是在唠家常。
老太傅陆盛是先皇留给自己的托孤大臣,陆鼎更是自己的培植的亲信,甚至可以说陆氏是刘洵的第二个娘家人。
陆鼎躬身行礼,叹了一口气说道:“有劳陛下费心,实在是家门不幸啊,犬子去南街喝花酒,仗着家中势力赊了账,人家上门来讨债,臣觉得犬子实在是德行有亏,故将他革了职。”
刘洵只觉得好笑,这陆玑身为陆家独子独孙怎就如此放浪形骸。
“既是如此,朕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刘洵微不可查地低咳了几下,强打精神地继续说道,“还望陆爱卿替朕转告老太傅一定要好生修养,这大奉社稷离不开老太傅啊!”
“臣,一定。”陆鼎恭恭敬敬地回道。
“若是无其他事,便散了吧。”刘洵再度合上了双眼。
“退朝——”太监总管那高亢的嗓音再次响彻大殿,此时大殿外已是艳阳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