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重器!”这是刘洵对陆鼎入朝为仕十二载的最高评价,陆鼎亦当之无愧!
陆鼎顿时红了眼眶,冲着龙椅上身形已是遥遥欲坠的刘洵再度重重一拜,无比悲戚的说道:“臣陆鼎,谢过陛下!”
同样站在一旁的大臣们傻眼了,他们想不明白以陆鼎的出身和才干就算什么都不干,单凭陛下对陆家的依仗,未来必会登阁入殿,甚至做到内阁首辅也并非难事,可陆鼎却选择站在了群臣的对立面,自绝前程。
他们当然想不明白!
这些个尸位素餐的官员们整日张口仁义道德,闭口道德仁义,转过身来却明目张胆的干着数不清的腌臜事,陆鼎不耻,刘洵更是气得直咬牙,恨不得把他们全砍了喂狗,一身铜臭味,狗都不吃!
可总不能把朝堂之上近一半的贪官污吏全砍了吧,那大奉朝整个朝廷就瘫痪了。
把那帮国家的蛀虫全都砍了,谁来接替他们的位子呢?接替他们的人能不能干好呢又会不会成为下一个他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纵使执掌天下,富有四海的皇帝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一旦手段过狠了,手底下的大臣们合起伙来架空皇帝也不是一件罕见事。
刘洵自然不怕,可自己的身子骨自己知道,过不了多久太子就会接过这九五之尊的重担,说实话太子刘抟过于软弱,很难驾驭这满朝的魑魅魍魉。
自己和陆鼎若不做这个恶人,提前替太子打扫干净这满是污垢的朝堂,兴许皇帝就会成为吉祥物,供人玩弄的傀儡,沦为笼中雀、阶下囚。
甚至下面干脆反了,改朝换代。
所以说啊,皇帝和群臣们掰手腕争权力绝非易事,必须得慢慢来。
“退朝——”随着曹智翔高亢的喊声,懵逼的群臣才神情恍惚的离去。
诺大的大殿上顷刻间只剩下了刘洵与陆鼎君臣二人。
“陆鼎。”刘洵虚虚地叫着。
陆鼎跪在地上热泪盈眶,四十多岁的陆鼎竟呜咽了起来:“臣、臣在。”
刘洵看着在堂下跪着的陆鼎不免心揪,陆鼎是真正意义上的心腹,是左膀右臂,是国之栋梁。
“朕……我听闻陆玑参了军,上了战场。”刘洵没有再用‘朕’而是平易近人的‘我’。
陆鼎实话答道:“禀陛下,确有此事。犬子从小缺乏管教,去了军伍锻炼锻炼也好。”
“江陵陆氏你这一脉可就这么一根独苗啊,你也舍得?”刘洵顿了顿,接着说道,“要不要我派一队人把他接回来,让他在京卫营中当个差,也好保全你陆家血脉。”
“臣谢过陛下。”陆鼎拭去眼角的泪,朗声说道:“陛下不必如此,犬子身为大奉男儿当以身许国,既然参了军,那他就是我大奉的士卒而不是我陆鼎的儿子。”
“……”刘洵先是陷入沉默,半晌过后才开口道:“我大奉朝若多几位这般栋梁之臣,何愁不兴啊!”
…………
“大哥!”陆玑一把搂住霍邪的脖子从背后柃出一只兔子,笑着说道,“今晚叫上伍长和孔老二他们,咱们加个餐!”
霍邪看了一眼兔子又瞥了一眼陆玑,随即翻身回帐说道:“我去拿酒!”
陆玑赶紧一把拉住霍邪说道:“哎呦,我的好大哥啊,军中禁止饮酒,明天就到黄石城了可不敢犯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