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了解。”孟煜略一沉吟,微一摇头,又道,“锦鲤兴许了解也未可知呢?”说罢,看着锦鲤。
“奴婢小有了解。”锦鲤微一俯身,冲孟煜说,“银弦木长自南方,系南庭茶伴生之木,生在南庭茶树之上,高可达百尺,却全倚仗南庭茶树之根系生存,是以通常枝干短小,木质疏松。但银弦木还有一嗜血之癖,区区一寸可嗜十人之血,故又作吮血木称。上品银弦木饱食人血,嫣红欲滴,大名鼎鼎的白霜流素,琴身便是如此制成。”
“尔等小人!胡言乱语!”先于所有人一步,武清影率先无法忍受,她曾是弹流素的人,白霜流素,不论在何人手中,在她心中也是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于她来讲是几与天齐的东西,是为之心心念念思之如狂的东西。现如今这天被锦鲤轻飘飘几句话打入了地下,换做是谁,恐也难以接受。
武清影话音一出,锦鲤立即闭口不言,俯了俯身退回到孟煜身后。
“无碍罢?”孟煜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坐下讲。”
武清影盯着锦鲤,那目光中颇有几分羡慕。从未有人如此关心于她,即便是龙沉彦。她很清楚龙沉彦在自己身上想要得到什么,而这也注定了他永远不会像孟煜对锦鲤这般对她。
“锦鲤姑娘可还知其他?”龙沉彦一边追问锦鲤,一边厉色警告武清影。他现在只一心想着这吊坠的影响,以及如何破解开那心魔一般的绞索。即便不能破解,寻个法子松一松也是好的。
“吮血木意味着逝世与破败。吮血木所到之处,必有生灵涂炭,尸横遍野。”锦鲤淡淡地说完了这些,一句话终止了龙沉彦的疑问:“奴婢仅仅知道这些,二王爷莫要见怪。”
“锦鲤,这吊坠,可是你给我的。”眼看着锦鲤话毕,龙沉渊已经有了送客的意思,武清影急忙插话进来。出乎意料地,龙沉彦没有让她说下去,而是起先躬身告辞。
“不送。”龙沉渊看着龙沉彦拂袖而去的身影,扬声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算是道别了。
“王爷,为什么不问了?”武清影虽然跟着龙沉彦起身离开,其实被他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明明可以问出来更多的,为什么走了呢?
“真真假假,难以分明。”直到出了世王府,龙沉彦才草草给出一个答复,却又并未明说。武清影不比锦鲤聪慧过人,是以虽然明白了这其中表意,而并未明白其中制止之意。
隆王府的马车飞驰而去,在扬起世王府门外青砖上的尘土,呛得守门侍卫咳咳咳地咳个不停。
世王府内,缘堂门前刚刚吐绿的竹枝在融融风中轻轻摇曳。不同于其他王府,外看红墙灰瓦,高墙深院,花团锦簇,雍容华贵,突兀在一片片灰色的民房之间;内里却是一派勾心斗角,混混沌沌,一院一阁之间狭小压抑,徒有四季芬芳,毫无清新可言。世王府不论前门内院,都是一水儿的白壁墨瓦,各个院里点缀着些不同的花木,或松竹,或梨桃,抑或是些其他的干干净净的花草。院墙上开着花窗,个个院中都或多或少聚一汪水,使得在这漠北长安城中也颇有些水乡意味。虽是空间有些狭小,却并无拥挤之感。
“锦鲤,在馥郁阁中住的了还舒适?”龙沉彦走后,龙沉渊问锦鲤。
锦鲤低声道:“承蒙殿下垂怜,尚好。”
“不必这么拘束,况且本王也已经想好,弗之认作你义妹,算是给旁人一个交代。”龙沉渊同锦鲤商量,“这样你便也不是以奴婢之名留在我这,多少更自由些。你可愿意?”
闻言,锦鲤一愣,这是相当于完完全全将她从曾经中拯救了出来啊!既不用顶着舞女或是丫鬟的名义,还能成为世王府下第一门客的义妹。说实在话,她这可是赚大了。“锦鲤……感激不尽。”她一下子激动起来,扑通跪在地上,给龙沉渊磕头,“多谢殿下。”
“起来起来。”龙沉渊一把把锦鲤拉起来,“你肩上有伤,这样可不行。”
“王爷……”客人走尽,紫陌便同红尘一起走进来,本意是打算收拾一下堂内陈设,却正听见龙沉渊同锦鲤所说的事。紫陌心思极度细腻,一下便明白了龙沉渊的真正目的。作为王爷的侍女甚至管家,没猜出来王爷的意思倒也罢了,既猜出来了,便得帮着王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