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不会太冒进急躁的。”萧士及温和地笑着，握住杜恒霜的手，“不过我出去了，你在家里也要小心。我把盯着齐月仙和泰及的人手都交给你，你注意看着他们有没有再整事儿。如果有，你拿主意，不要等我。”</p>
“……他到底是你亲弟弟，我……”杜恒霜有些犹豫，不知道她能不能先斩后奏。</p>
萧士及叹口气，知道杜恒霜在犹豫什么。她担心若是萧泰及惹事，她处置了萧泰及，萧士及嘴上不说，心里会不高兴。因为到底萧泰及是他嫡亲弟弟。</p>
“你放心，我不会再犯浑的。”萧士及低声道，“这些年，苦了你了。一心一意为我，可我……”他这人口拙，现在也知道了些什么叫“说多错多”，所以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他就索性不说话了。</p>
杜恒霜有些掌不住，转身掩面抽泣起来。</p>
萧士及没有劝她别哭，而是将她揽在怀里，静静地一言不发，耐心地等她哭完。</p>
杜恒霜在他怀里醒了醒鼻子，低低地应了一声，伸出两条胳膊，揽住萧士及脖颈，软软地道：“你若真是想得明白，也不枉我再回头一场。”</p>
萧士及被她的语气说得心头痒酥酥的，忍不住就想吻下去，将她放倒……</p>
杜恒霜连忙手忙脚乱地推开他，嗔道：“还有这一样，以后不许大白天就欺负人家……”</p>
萧士及呵呵笑着，起身道：“我出去了，你帮我收拾收拾行李，明儿就去洛阳。”</p>
杜恒霜应了，叫了知数过来，两人给萧士及打点行装。</p>
第二天一大早，萧士及就带着亲卫离开了长安，往洛阳去了。</p>
没过多久，萧泰及也带着几个随从，离开长安，前往洛阳。</p>
萧士及在洛阳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p>
他一到洛阳，就把这件事交给在洛阳给他看房子的二叔萧瑞生。自己去暗地里查访官仓。</p>
萧瑞生知道是县主要来洛阳拜堂成亲，别提多高兴，卯足了劲儿帮萧泰及大摆排场。</p>
很快一个月就要到了，也到了萧泰及和齐月仙要成亲的日子。</p>
洛阳的官仓状况不错。因洛阳以前是许绍管辖的，后来许绍虽然去了长安，但是洛阳现在的大司马，依然是许绍的旧人，公务打理得头头是道，没给萧士及添麻烦。</p>
萧士及等来了杜恒霜，又和她一起参加了萧士及和齐月仙的昏礼。</p>
这昏礼是按照县主的规格办的，很是热闹奢华。当然，用的都是萧士及的银子。</p>
本来应该由萧泰及自己掏钱，但是他对着萧士及两手一摊，号称自己家里的铺子一直都在蚀本，而且家中本来已经准备了一套成亲的东西，但是没想到县主大人不要在他家拜堂，非要到洛阳宗祠这里，他也没办法，家里是没钱了，让萧士及要么管齐月仙要银子。——因为是她临时改主意。</p>
萧士及当然没有萧泰及脸皮厚，为这件事还能去向齐月仙要银子，便不再多说，让二叔萧瑞生在他帐上领银子。</p>
虽然也知道萧瑞生这人跟萧泰及一个毛病，但是好在还能听话，胆子也不如萧泰及大，所以就算他虚报一些账目，萧士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出格，他都当不知道。</p>
萧泰及走后，齐月仙和龙淑芝都很老实，没有整事儿。</p>
杜恒霜白警惕一回。当然，她也庆幸这两人暂时偃旗息鼓了。不然她还真不想提前动手……</p>
看着萧泰及和齐月仙入了洞房，杜恒霜就问萧士及：“咱们去哪里住？”</p>
这是洛阳的萧家老宅，给萧泰及和齐月仙做了大婚的场所。</p>
萧士及道：“早让二叔准备好了。咱们在洛阳的房舍多，去城西那一所宅子吧。”</p>
萧家老宅在城东，他们住城西，这是要隔得远远的意思。</p>
杜恒霜悄悄笑道：“你也太警惕了。其实，现在的情形，她不管怎么闹，都是自取其辱。”</p>
萧士及笑道：“虽然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但是让她影响你的心情，我就不愿意。”</p>
“咦，你的嘴越发甜了。可别好的不学尽学坏的。”杜恒霜嗔了他一眼，和他一起坐车去城西的宅子。</p>
果然萧泰及和齐月仙的洞房之夜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妖蛾子发生。</p>
第二天起来也是恭恭敬敬，给萧瑞生磕头，给萧士及和杜恒霜行礼，然后去祠堂庙见。</p>
萧士及是族长，又把齐月仙的名字和龙淑芝并列写在一起。在她们两人的名字上头，写的是关芸莲的名字。</p>
萧泰及看见这个名字，有些不自在地别开头，笑着道：“大哥，县主身份贵重，要不要，把她写在原配的地方？”</p>
萧士及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这可不成。原配就是原配，怎么能改？正室你可以有很多个，但是原配，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县主虽然身份贵重，但是她嫁你的时候，已经知道你不仅有原配，也有填房，你又没有骗婚，何来改原配名字一说？”</p>
齐月仙窒了窒，笑着福身行礼道：“大伯说得是。”又对萧泰及道：“你就不必多此一举了。我不在乎这些。”</p>
萧泰及只好笑了笑，道：“那是你大度。其实我们萧家，只是寒门庶族，你不仅是大齐的县主，还是兰陵萧氏的士族嫡女，嫁给我，连原配的位置都没有，实在是太委屈你了。”</p>
杜恒霜在心里有些不屑，暗道，成了亲第二天才说这话，真是虚伪透顶。这样的人，难为齐月仙也愿意嫁。不过想着想着，杜恒霜又有些担心了。这样的人齐月仙也肯嫁，她是有多恨萧士及啊……</p>
可别说齐月仙嫁给萧泰及是真的看上他这个人了。这话连萧泰及本人都不信。</p>
这里几个萧家人，大概除了萧瑞生以外，没人相信齐月仙嫁给萧泰及是因为对他“情有独钟”。</p>
齐月仙果然并非常人，她笑着点点头，“没事的。我不在乎。”又问萧泰及：“关芸莲是你原配，这么多年，她家人有来拜祭过她吗？”</p>
萧泰及心里更加不安，他摇头道：“没有。他们关家，当年惹了贪墨的官司，被赶回原籍，永不录用了。他们哪里还敢来长安？”</p>
齐月仙笑道：“这样啊。那他们知道他们的女儿已经没了吗？”</p>
萧泰及看了齐月仙一眼，道：“我们刚刚大婚，你尽说这些过世的人做什么？”</p>
“哦，我就是好奇问一问。这不是刚刚开了祠堂，看见族谱了嘛。”齐月仙咯咯笑道，对萧泰及飞了个媚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