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召集骑营部队！”秦羽御甲银枪在手，走出营帐喝声令道——今晚内应传回密报，明日敌军运需部队午时经过胥谷，令中所言，命先锋军赶在明日午时之前，前往胥谷西林埋伏。</p>
军令即下，百千号人先锋骑军火集合，等候亲将秦羽差遣……</p>
而在同一时刻，明军主营方位，6菁已随同亲信侍卫到达，按约与朱元璋议探秘事……</p>
“吁——”6菁将马停在营门，出示身份后，随侍卫一同进入校场。</p>
看着主军营帐灯火通明，朱元璋定然等候多时，6菁心中暗暗笃定，遂朝随身侍卫轻令道：“你们几个在外面等候……”</p>
“是，军师……”亲信侍卫纷纷点头应声。</p>
随即，6菁转身走进了营帐……</p>
灯火帐内，确实只有朱元璋一人在秉烛谋事。再次见到朱元璋，虽然想起汴梁一事的沉痛，但战事在前、审时顾局，6菁收回平日的多愁，面容严肃低声应道：“末将参见皇上——”</p>
眼见着6菁前来，再次逢会，巾帼不屈的面容依然未变，只是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持紧和沉肃……“来了……”朱元璋也没做太多“客套”，直言一笑道，“多日不见，6军师倒是比原来精神了……”</p>
“是啊，承蒙皇上宏福，汴梁洛阳皆以攻克——虽死伤无数，但将在军中，所需鼓舞士气，不精神可不行……”6菁面无表情，冷冷“夸赞”道。</p>
朱元璋听得出来，6菁语气中带着悲愤与沉痛——毕竟是自己害死了赵子川等其挚友，对6菁来说，自己是难以原谅的仇人，能对自己行“君臣之礼”，已经是莫大的“包容”……一想到这儿，朱元璋微微一笑，应声说道：“6军师可真是风趣，对朕所行之言，批恨却不失委婉……不过朕就是欣赏卿之如此——在军中，还从来没有哪个人，敢在朕面前直言‘痛恨’，卿是第一个，而且还是个奇女子……”</p>
“明人不说暗话，战前不言雅趣……”6菁神情不变，依旧面容冰冷道，“大战在即，末将可没心思和皇上开玩笑……直接说吧，皇上今晚招末将前来，究竟所为何事？”</p>
“果真是卿之性格啊……”朱元璋点了点头，遂走近一步说道，“行，那朕就直言明说……朕听说，近日潼关战局遭遇不顺，先锋军中连损兵马，可有此事？”</p>
“没错——”6菁倒也毫不避讳，冷冷回答道，“不过，这些战情，常将军应该早就告诉皇上了，为何继续多问？”</p>
“所属明细嘛，毕竟那一战并不是毫无收获，卿既为亲战之将，必了其细节吧……”朱元璋继续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一战是故寻常，总结战败的细节原因，军队才能重整士气再迎强敌……就和朕说说，三日前潼关一战，卿之部队的情况吧——”</p>
“是……”6菁没有迟疑，眼神直视道，“潼关始战，我军分三路行进——主力大军正入前关，假借伐城之攻势，吸引敌军主力；轻骑营潜入北道，以袭粮槽，断其补给；至于第三路先锋骑军，绕远路强攻‘琥丘’之地，以敌阵内应传回之情报，取其防御最薄弱之关口——其也是此役最关键之环节……”</p>
“那结果呢？”朱元璋又问道。</p>
“有胜有负——”6菁继续陈述道，“‘琥丘之袭’，我军大获全胜，烧毁敌军火药器械，重创敌军之根基；但前关北道，我军牵制不利，不但收获甚微，更是损兵折将不少，军心受到波动……”</p>
“就是说，两败俱伤喽……”朱元璋顿了顿，遂轻声一笑道，“不过‘琥丘’能取得大胜，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重创了敌军的军备——能在潼关之险地取之胜捷，6军师领兵果真有方，不负朕之所望……”</p>
然而6菁听了，却是一脸严肃道：“皇上不必夸赞末将，其实此番一役，居功之不在末将，而在皇上自己罢了……”</p>
“在朕？”朱元璋听了，故意反问道。</p>
“当然，潼关一役之前，皇上已在敌军阵中安插内应，时刻传回敌军情报……”6菁表情冷静道，“如果不是当日内应及时传回消息，‘琥丘’敌军守备松懈，此役根本就不会有胜机……所以，皇上刚才夸赞所言，不过皇上自己之徒赏罢了……”</p>
“哼，看来卿之心中还是有数，不但战后不以居功，还能冷静看待实势……”朱元璋露出神秘的表情，冷冷一笑说道。</p>
6菁却不想再和朱元璋“绕圈子”，冷漠直言道：“皇上和末将是说开的人，不必拐弯抹角玩客套……皇上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吧，今晚把末将召至营中，应该不仅仅是汇报已然结束的战事吧？”</p>
“好，就像卿之所说，你与朕皆是明人，不说暗话……”朱元璋继续想起走近几步，望着6菁桀骜的神情，冷声问道，“虽然朕提防你，但朕是真的欣赏卿之才智——6军师是朕生平见过最聪明之女人，尽管朕手下军中谋士无数，但要比起战用，卿最之放心……潼关一战不可拖延，朕想要取而讨伐之。但两方交战知己知彼，卿之部队已然有之交手，朕想要了解，蒙元部队的情况……”</p>
“皇上不是已经安插了内应吗？敌军阵中明细，时刻能够明了……”这时候，6菁倒是不直言了，反声问道，“既然如此，又何须末将通报所言？”</p>
“内应传来的，只有表面的情报，真正能否‘对症下药’，还得有亲身实战才行……”朱元璋耐心说道，“卿之部队既有交战，当是合意。而且光有情报可不够，朕还需要的，是准确果决的判断——朕相信卿之决断，所以故多问之……”</p>
“皇上极之所言，末将承蒙不起，既是皇上所求，那末将便自循道来……”6菁理了理神，总结这几日的战况，遂方长续道，“如皇上所知，敌军阵中有三员大将——陈世今，童琛和司马寒衣，个个出自江湖名辈，将之神武不可小觑……而陈世今坐拥潼关驻守近三年，将职未变，可见其军事才能；加之北袭粮槽一事，陈世今事有预料，亲率部队埋伏我军——此人必是大患！”</p>
“敌将之情报是吗……”朱元璋停顿半会儿，继续问道，“那6军师你，究竟有何对策？”</p>
“对策暂时没有，但谋划思路不会有变……”6菁十分坚定自己的想法，斩钉截铁道，“那就是寻觅良机，将敌之三将逐一击破，敌军必不攻自溃！”</p>
6菁说得正中准心，和司马寒衣说过的“针对将策”如出一辙……</p>
“说的容易做的难——既然这么打算，那以卿之部队现在的实力，能否达成？”朱元璋又问道。</p>
“不能——”6菁依旧毫不犹豫直言道，“敌军三将各领其兵，借据潼关天险之势，我军逡巡难进……加上此役之前，敌军刺客偷袭我营，盗走秘物‘潼关边防图’，我军无清地势更失主动，想要正面刺杀敌军主将，根本就是天方夜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