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到的话,只有与朝廷政治有关的东西……”察台多尔敦镇定说道,“当年‘苍寰教’能在大都城中兴风作乱,靠的是对朝廷施予的政治威胁,而这些威胁的由来,说不定就取自朝廷中的机密要属……”</p>
“你的意思是说,‘苍寰教’靠着这些官员,私通大量的朝廷机密是吗……”孙云跟着分析道,“可是,他们又是通过什么手段呢,这和八年前发生的‘官员失踪’事件又有什么关联?”</p>
“搞不好,这张名单上所记述的名字,就是当年在汴梁失踪或病死的官员姓名……”察台多尔敦眼神凝紧,振振说道。</p>
“病死?”突然提到“病死”一词,孙云不禁转声问道。</p>
“啊,八年前的怪事,除了官员失踪以外,不是还有官员病死吗?”察台多尔敦继续道,“我和你讲过的,那件事情当时轰动不小,汴梁一带还曾经发生过躁动……”</p>
“你等一下,这些名单是汴梁官员的姓名,如果把病死的也算进去的话……”孙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暗暗咕声道,“鹃儿的父亲,说不定也……”</p>
“你是说杜姑娘……”提到杜鹃,察台多尔敦转头说道,“我昨天和杜姑娘谈话时,也说到这事儿……”</p>
“你和鹃儿说了什么?”突然十分迫切想知道那天杜鹃与察台多尔敦的谈话,孙云抓紧手臂问道。</p>
“杜姑娘没和你说吗?”察台多尔敦先是诧异一声,遂语气转道,“当时聊到她父亲,她说了有关她父亲病死的事情,我说我找到了一些矛盾的线索,在他父亲死后几年,又出现了他父亲的笔迹……”</p>
“这是真的吗?!——”孙云听到这里,更是惊诧不已道。</p>
“那是当然——”察台多尔敦继续道,“后来我就大胆猜测,会不会她父亲还活在世上,只是出于某些原因,在杜姑娘小时候装作假死,为了不让她牵扯进‘秘密’中……”</p>
“这么说来,那个时候……”一提到这里,枯荣镇杜鹃亲言见到“父亲”的激言,始终在孙云脑中徘徊……</p>
……</p>
“鹃儿,你……真的看清楚了吗?”果然,孙云显得十分不可思议,在一旁不禁试问道,“只不过是偷偷监视一会儿,你怎么会……看得这么清楚?还是说,你认识这个人……”看着杜鹃异样的表情和话语,孙云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口气也是愈加谨慎。</p>
“嗯……”杜鹃缓缓点了点头,良久才有默默开口,说出了一句令人难以置信的话,“那个人……是我爹……”</p>
听到这里,孙云和祁雪音二人顿时一脸震惊,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尤其是孙云。</p>
“这怎么可能?!——”果然,孙云露出从未有过的吃惊表情,瞪眼惊神道,“你不是说过,你爹早在你十岁那年就……”然而刚说到一半,孙云这才发觉话有不妥,立刻戛然而止。</p>
而杜鹃这边则是更加忧郁,低着头仿佛对一切充满绝望一般。</p>
“对不起,鹃儿,我不该这么说……”孙云沉顿了一下,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表情正经问道,“可是你爹已经在你十岁那年去世了,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p>
“我知道……我知道……”杜鹃还一边说着,一边苦苦流诉着泪水,“可是真的像,真的太像了,他的那张脸,明明就是我爹生前的样子……”杜鹃似乎还沉浸在虚梦与现实的交界,想要从梦境中醒来,却又不敢面对残酷的现实。</p>
“妹妹你爹的事情,你原来和我讲过……”听到这里,祁雪音也终于明白今天下午杜鹃会做出奇怪反应的原因,同样是年幼丧父的自己,能够体会得到杜鹃心中的痛楚,自己遂也用安慰的口吻说道,“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那个人长得真像你爹,那也不可能是……”</p>
“而且你爹是在汴梁去世的,就算是有长得很像的兄弟,也没理由出现在大都这里,和‘苍寰教’的人扯上关系……”孙云继续低声道。</p>
“可是我真的没看错,那个人真的……和我爹太像了……”杜鹃似乎还不愿从所谓的“梦”中醒来,继续小声抽噎道,“一样的眼神,一样的面孔,连走路的样子也都一样……”</p>
孙云很久没有见着杜鹃这样难过,而且他也清楚,杜鹃不是个随便说谎的女孩儿,看着她默默哭泣的样子,孙云心里一时五味杂陈……</p>
……</p>
“不可能……这应该不是真的,不会这么巧的……”孙云不停地摇头叹道。</p>
“这些事情,我以为杜姑娘早都告诉你了……”察台多尔敦看着孙云一脸茫然无措,不由惊讶道,“到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还没有跟你说……你们两个,不会到现在为止还在闹别扭吧?”</p>
“我和鹃儿……”孙云语气缓了缓,脸色哀伤道,“她没有告诉我,还在生我的气……”</p>
“因为我师妹的事情?”察台多尔敦又问道。</p>
“嗯……”孙云默认点了点头。</p>
“没想到杜姑娘和我师妹这么亲近,居然为了她而‘嫌弃’你……”察台多尔敦听完,禁不住摇头道,“她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彼此……”</p>
“鹃儿和雪音情同姐妹,甚至经历过患难……据雪音说,鹃儿让她想起了她小时候死去的妹妹……”孙云继续说道。</p>
“噢,我师妹小时候是有和我说过这事儿……”察台多尔敦点头应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