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采女对着镜子,挑了挑自己一双弯弯如月的姣好蛾眉,淡淡点了点头:“算是吧。”复又笑靥如锦似绣,她抚摸着自己和宫女差不离样式的垂鬟髻,徐徐道:“就去诺敏郡主回来的路上等着……”
傍晚时分,平帝批阅完从京中六百里快急送来的奏折,便直接来了林忆慈的帐殿中。
林忆慈端了一盏热腾腾的银耳莲子羹给他润喉,秋日天干物燥,吃些银耳,效用不下于燕窝,且银耳火候若是炖得充足,便会出胶,很是爽滑润口。
平帝才喝了半盏,便见副总管太监常青惊慌失措地来报:“皇上,出事儿了,音采女被人用鞭子打伤了!”
平帝一听,眉头立刻皱成“川”字:“胎相无碍吧?”林忆慈眼皮一垂,平帝最先问的是音采女腹中的孩子,而不是问谁竟敢鞭打嫔妃,更没问音采女自己是否安好?可见在平帝眼中,最要紧的,果然还是音采女的肚子。
常青急忙道:“胎相并无大碍,只是音采女后背挨了一鞭子,伤得不轻。”
平帝这才沉声问:“是谁打了她?”语气里已经有浓浓的愠怒了,因为这不只是打伤嫔妃那么简单,音采女怀有身孕,且胎相正浅,胆敢鞭打有孕嫔妃,这可是谋害皇嗣啊!
常青小心翼翼地道:“是……是诺敏郡主。”
林忆慈心底里暗自一笑,没想到音采女这么快就忍不住报复了。同时,林忆慈面上却露出错愕之色来:“诺敏郡主与音采女也没什么仇怨呀?怎么会鞭打音采女呢?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常青忙道:“音采女带着宫女出去散步,正恰逢诺敏郡主打猎回来,可不巧的,音采女正好走在路中间,挡了诺敏郡主的路,结果,诺敏郡主就……”
平帝听了,脸色顿时黑沉冷厉下去,碰的一声,平帝便将银耳羹盏狠狠撩在了案桌上:“简直放肆!如今朕还没赐她位份呢,她就敢鞭打有孕嫔妃!若真册了位份,那还了得!”
林忆慈暗自窃喜,却急忙替诺敏说话:“是不是哪里弄错了?诺敏郡主着实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啊!是不是音采女说了什么不客气的话,激怒了诺敏郡主?”
常青忙摇头道:“似乎并不曾,侍奉音采女的宫女回报说,她陪着音采女走在路上,忽然后头传来马蹄声,便听诺敏郡主大喊着叫她们让开路。音采女似乎是吓着了,就愣在了那儿,诺敏郡主怨恨音采女没有让路,所以就甩了一鞭子,正好打在音采女后背上!幸好那宫女扶住了音采女,否则若是摔倒……”
林忆慈暗暗一想,诺敏是从后头策马归来,又是打在音采女后背上,也就是说诺敏应该没瞅见音采女的脸了?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诺敏并不知那是有孕的音采女。可是,有一点说不通,嫔妃的穿戴和宫女的装束,可是有很大不同的,应该一眼就能瞧出来啊!
这时候,常快步进来,禀报道:“皇上,诺敏郡主跪在帐殿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