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渐渐走近,邀月已经看得眼睛都直了。朝着游船走来的男子宝蓝色罗纹织底锦衣,腰悬长剑,一身儒将风范。
他步履轻盈矫健,手放在剑柄上闲庭信步般悠悠走来,剑眉下眸光似苍穹寒星闪耀着清辉,又似冰山寒玉散发着清冷,棱角分明的薄唇轻抿着,整个人如同高山寒玉,华贵清雅。
他健步而来,越走越近,邀月心里闪过无数个疯狂的念头,二十一世纪的古装片最不能少的就是高颜值俊男型男、冰山男、温润男,乔振宇,霍建华,钟汉良跟眼前的男子相比也莫过于此。
她想拨开挡在前面的船夫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给他一个月华般明媚的眼神,“喂,帅哥,可否赏脸,喝杯咖啡?一起看场风花雪月的电影?加个微信”
可是眼看着他踩着淅沥的小雨御风而来,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在古代,该怎么跟陌生男子打招呼?
已经有人打招呼啦,“大官人,您可来啦,小的在这儿等了大官人许久啦!”船家高声喊道。
二人跳上游船,仆人装束的男子约莫十几岁,细声细气的问道,“真是奇了,你怎么知道我家官人今日要来?”
船家看了看跳上船来的二人,眉开眼笑地说道,“小的在千里池掌了三年的船,大官人来了三年,每年今日,大官人都要来此地祭奠先辈,大官人可真是孝感天地,小的敬慕大官人的一片孝心,生怕错过大官人祭奠,今日早早就在此地等候了。”
被称作大官人的男子抿着薄唇,俊目清寒,冷哼了一声并未说话。
“倒是个有心人。”十几岁的男仆一双透着聪慧的眼睛四下查看,指着站在一边的邀月和绫罗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回禀大官人,他们二人是小的妹妹,母亲患病在床,她二人只好女扮男装,出来捞些个莲藕,给母亲换点医药费。”船家脸现忧色,声音带着悲凉。
“哦?”男仆走过来,仔细打量了二人几眼,果然没有看到喉结,又发现二人耳垂上细小的耳洞,这是女子特有的标志,目光不经意的多看了邀月一眼,这才朝着大官人点点头,“官人,果然是两个女孩儿。”
“哎!”官人尚未留须,二十七八年纪,清俊的眉目之间显出沉郁,叹了一声,“朕真想不到,京都繁硕之地,百姓讨生活还是如此艰难。”
官人目光一凝,眸子盯住船家,瞧着这样叹口气也能带着凌然之气的眼神,不知为何,邀月内心竟然涌上惊惧之情。
船家对上官人的目光,浑身似被凉水浇透,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瞧你二十来岁,气质文雅,年纪轻轻,为何不去读书科考谋个出路,却在此撑船?”官人目光随即飘浮,如空中零星的雨丝。
“回禀大官人,小的一边读书一边撑船挣几个银钱糊口,小的就等着新皇元年的科考呢。”船家低头说道。
官人沉默片刻,俊目落在船家年轻的脸上,“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张小本。”
“张小本”官人重复了几遍,把手一伸,男仆立刻会意递上一个钱袋。官人拿过钱袋,放在张小本手里,别有深意的握了握他的手,“拿去给母亲医病,不要再来撑船了,好好读书,科考会选拔一些出类拔萃的读书人出来为国尽忠为民谋福,希望有你张小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