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文井回来找我了。但是关于他的故事和过去我不想提及。因为我总觉得那一段过去是我在他人面前最难以启齿的。那是最让我难堪的记忆,被我封存在脑海深处。
明明最想要忘记,可偏偏总是记得最为清晰而引来心口的一阵阵刺痛。我明明就是想放下一切重新来过,可是偏偏事情主动找上门。我想,若不是他,我对于情感这方面也不会变得如此。
就在第二天一大清早,当我迷迷糊糊逐渐从睡梦中清醒的时候,忽然听见客厅传来一阵阵铃声,简直就比夏天外面的蝉鸣还要刺耳。
我不管他翻个身继续睡,结果六十秒响铃结束了,那铃声却还在想。我心知肚明是我家的座机在响。知道我家座机电话一般都是父母的故友,而会打来的人一定是有事找我爸妈。
在电话那头的人不屈不饶的“骚扰”之下,我万分的无奈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慢腾腾地走到客厅接起了电话,一张口就是:“喂,我爸妈不在,你打他们手机号码。”
我搓了搓朦胧的睡眼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回去睡是肯定不可能的了。我下意识条件反射的不等对方说话,自己话说完就要把话筒按回去。但是从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却令我顿时清醒。
对方似乎很了解我,知道我立马就会挂电话,忙不更迭的飞快说了一句。“英人,是你么?我是陌文井。”也许是我幻听了,这家伙的语气里竟然会带着喜悦。
啥?谁?我的整个脑子都慢了一拍。陌文井?哦,陌文井。陌文井!?他居然说自己是陌文井,那这电话更要挂了。我整个人就像是被晴天霹雳恰好劈中,浑身都开始震悚起来。
“拜托,你别挂!”仔细听听,的确是陌文井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我感觉他的声音里会带着紧张和焦虑。我甚至都记不清上一次和他讲话是什么时候。就算时间如此久远我却还是牢记着他的声音。
明明当初那么狠心无情的伤了我,逼迫我自己疗伤自愈。总算时间冲淡了一切,在我心口那血淋淋的创口上蒙上了一层脆薄的保护层。可是他又来亲自在这块伤上撒盐,痛彻心扉。
我几乎窒息地喘不过气来,但是我握着话筒颤抖的手却还是犹豫着没有放下,我将其置于耳边,倒吸一口凉气,整理了一下心情。
过去的都过去了,该说的彼此都已经说清楚了,说不定他真的是有事情才来找我的。毕竟长久以来,他从来都不曾主动来找过我。而我,更不敢主动联系他。
“你有什么事情么。”既然当初得到了那种答案,那么我就应该做好一切重来的准备。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淡淡的说道。
“没,没什么。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对面的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还有我想见见你。”
天呐!还好我忍住没有爆粗口!要不要说得这么肉麻,我想听听的你的声音诶!想不想听听娇喘啊!去死吧你!想见我?门都没有!窗都没有!
“我觉得我还是不要见面的好。”我表面淡定,尽量稳住了说话的声音,但是谁知道我的内心是崩溃的,犹如上千上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那种痛苦,苦不堪言。
“我回来了。我会在老地方等你,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等着你……”我终于到达了忍受的极限,无情的按下了话筒停止了交谈。顺手把座机的电源拔了。
看着座机屏幕的消失和他未说完的话语在耳畔消散,但他的声音却在我的脑海里萦绕着挥之不去抹之不掉。如果我能够镇定的面对这一切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我能够放下过去和他重新的好好相处呢。
得,去一趟就去一趟吧。反正见他一面身上又不会少一块肉。总之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在卫生间草草的梳洗完毕之后,随便套了件短袖短裤就出了门。
老地方大概在什么位置我还是知道的,但是对于怎么到达嘛……我看着眼前那四通八达车水马龙的公路欲哭无泪。
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我知道那只是夸赞一下罗马帝国的交通实在是先进的无人能敌。可是当今社会,这路也太多了,奈何我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路痴。
就算是以前,去那个地方也是陌文井一手拉着我去的。即便去了很多次,还是不记得具体怎么走。唉!难道我那对于课文和往事敏感之极的记忆力就不能对马路注意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