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气氛有些压抑而沉重，丰子恺默不作声，云朵朵也不知道该对丰子恺说什么。</p>
两个人面对美食，却同样没有胃口。</p>
好久，云朵朵才抬眼看着丰子恺：“那次我在羽格公司，因为窃听器事件要被拒捕，当时芥末赶到。他出去执行任务受伤，你在其中做过一些手脚是吗？”</p>
“不错。”</p>
丰子恺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香烟坦白回答。</p>
“为什么？”</p>
没有想到丰子恺会对她这样坦白，直接承认，云朵朵楞了一下，追问了一句。</p>
“不需要理由，他是白道，我是黑道，我们之间本来就是天生的敌人。”</p>
“你说要退出黑道，能做到吗？”</p>
丰子恺轻笑，从口中喷出一缕烟雾，看着烟雾在空中飘荡，渐渐地消散：“你怀疑我的话？”</p>
云朵朵摇摇头：“我一直很相信你，或许我身边的人，除了父亲，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p>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有哪一件是没有做到的吗？不过我想，现在这些对于你来说，都已经无足轻重。你决定留下，而不是跟我离开。”</p>
“现在离开，我做不到。”</p>
云朵朵轻声说了一句，向窗外看了过去，做出这样的决定没有犹豫，对于丰子恺来说是很不公平的，但是她只能这样做。</p>
“云朵，有些事情你不懂，现在你还有机会能离开这里，彻底摆脱一切。一旦你选择留下，留在他的身边，那么以后你将陷入无法自拔的沼泽，很难再离开。”</p>
“为什么？”</p>
云朵朵皱眉问了一句：“你担心我离不开芥末？”</p>
丰子恺俊逸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略有讥嘲的味道：“你一直都离不开他，我错了，错的很厉害！”</p>
很少这样直接坦白地承认错误，但是这一刻，丰子恺才真正明白，他的确错的很厉害。</p>
或许以前，他不是不知道，但是却不愿意去直视和承认，宁愿选择继续和介子微竞争，哪怕机会很渺茫，他也绝不愿放过。</p>
但是云朵朵要从机场偷偷跑掉的那一瞬间，他终于明悟，她真正爱着的男人，只有介子微，为了那个男人，她什么都愿意付出。</p>
云朵朵沉默，低头盯着面前的菜，忽然间一点胃口都没有，有些反胃的感觉。</p>
她离不开介子微吗？</p>
那夜，宁愿身无寸缕地在他的面前，从窗口跳出去，也不肯留下，不愿意回到他身边，这样的决绝，换回来的是什么？</p>
苦笑，介子微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说，更没有使用任何的手段，却让她飞奔回到他的身边！</p>
兜兜转转一大圈，多少次的逃跑离开，最终她仍然选择主动回到他的身边。</p>
若是知道以后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p>
云朵朵无奈地轻叹一声，被她亏欠的人，仍然是丰子恺！</p>
“子恺，恨我也好，怪我也好，现在我不可能离开。很抱歉，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你说的对，是我对你失言，做不到听从你的安排。现在我决定留下来，一直等到他醒过来。”</p>
她的语气平静淡然，不是在和他商议，而是直接在告诉他一个决定，也不需要他同意。</p>
“他醒过来，你又会做些什么？”</p>
云朵朵摇摇头，这件事她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介子微最后会不会醒过来。丰子恺没有义务一直等着她，为了介子微留下的她，也不配让丰子恺再等待。</p>
“亲爱的，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p>
丰子恺微微摇头，一场豪赌走到今天，他最后仍然是输家！</p>
和介子微之间的赌，似乎他从来就没有赢过，每一次都是惨败收场，正如今日。</p>
爱情的道路上，容不下第三个人，正如眼睛里面，容不下沙子，而他就是多余的那个人，那一粒沙子。</p>
一瞬间丰子恺眸色漆黑无光，淡淡地看着云朵朵，或许她不知道选择了什么，但是她的心，要她选择留在介子微的身边。</p>
“我有些累。”</p>
丰子恺说了一句，俊逸的脸上露出几分疲惫，眸子深处闪过的一抹失落和无奈，没有被云朵朵注意到。</p>
该是放手的时候了，追逐了太久，直到在机场看到云朵朵要偷偷溜走的一刻，才彻底醒悟过来。</p>
这份执着的爱情，应该不是他一个人感觉到累，对于云朵朵而言，或许也是一种负担。</p>
从来他都不是一个放不开的人，但是对她不同。</p>
“你该好好休息一下，最近工作太多。”</p>
迷糊云朵朵的一句话，让丰子恺更是从心底中涌出太多的无奈，这个迷糊妞，甚至不懂他话里的含义，以为他是因为忙碌处理生意上的事情感觉到累。</p>
伸手，丰子恺忽然笑了出来，自嘲地笑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