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峥在异兽空间中待了六日,踏出空间之时,现实世界方才过去两天,而距离内城门开至少还有一天的空闲。
熙熙攘攘的街道已开始热闹起来,许多急不可耐的欲要入塔修炼的修者已开始迫不及待地往内城门赶。
迫于骇人听闻的诅咒,不少人不敢太靠前,但待在一个远远可望见内城门的地方,还是可以的。
客栈中入住的修者人数开始急剧减少,与此同时,自外踏过荒漠趟过绿洲进入狂沙古城的修者,越来越多。
试炼古塔,一生只可进入一次。
也有人似天生便与试炼古塔无缘,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直至大限来临也未曾进塔一次,平白错过了入塔晋级的机会,哭都没地方哭去。
因而,每一次难得的试炼机会,都有大批未曾入过塔的修者们前赴后继赶赴而来。
陆峥整了整自己全身的武装,径直就从三楼房间的窗户翻身而下,扫视一眼周围的环境,没发现任何的异常行,这才背着流火剑,再度往内城而去。
越往内城的方向,越是人满为患。
天道降下的机缘,可触摸可看见,堪称盛事,天下共举。饶是再怎么想敛财如狂沙古城的现任城主,也不敢在这样的节骨眼下为修者们设下限制。
故而,除了入住者需实名登记这一条形同虚设的规矩外,古城并不设置其他限入条件。这便直接导致了狂沙古城来者不拒,但凡有那心思有那资格的,想来就来,越来越多。
黑压压的人群,直将古城的这一片小天地都给压黑了,脚底不时流动变化的石板也不堪重压,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声。
在距离内城尚有十数丈的位置,陆峥停下了脚步,放眼一看,选了最近的一株高大槐树,纵身跃上,斜靠树干,盘腿坐了下来。
这时,潮涌一样的人群,也如陆峥差不多模样,大多停下了脚步,就近找个地方安静蹲守,还有些太过急切的,依旧一路径直往前朝,直到快挨着古城门了,方才停下脚步。
“啊!死人了!”
“快看!是七窍流血!是诅咒!大家快退!”
“不对啊,我怎么看这位倒霉的老兄是被人偷偷震碎了脏腑,才导致的七窍流血呢?”
最靠近内城门口的位置,骚动溅起,一阵喧哗,一阵莫名其妙地由争吵发展成群殴的争斗。
陆峥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并不去管那到底是传说中所谓的诅咒应验了,还是某些修者私底下的阴谋算计。
陆峥抱着流火剑依靠着树干躺了小片刻,便听到边上一株大树之上的三个修者自以为小声的交头接耳。
其中一人,忧心忡忡,语气中很有一股忧心天下的圣父感。
“怎么办?单单一甲子的时间,沧离大陆的修者便要攻过来了。彼时,对方必定精英尽出。如那严淮一般的人物,必定是一抓一大把的,到时候,我们可没有一大把的闵老宗主于妖族大祭司出面对抗。我看,我们是要完了。这天下也要完了,凡人百姓如何生存下去?”
另外两个同伴,言语间却是很不以为然。
“师兄你这便是杞人忧天。与其担心一甲子后的将来,还不如担心近在眼前的试炼闯塔。若是我等有命活到那时候,再说吧。”
最后一个道:“修者修道,本就是一个问天道历死生的往复过程,什么时候遭遇变故,什么时候遭遇死劫,都没什么可值得惊诧的。至于那严淮那沧离大陆,要来便来吧。彼时,要战便战,总归不丢了我等灵武大陆修者的脸面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