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快出去,骡马队基本没怎么休息,天亮的时候就赶到了河洛小镇。赵少龙让阿大和阿二押着骡马队继续前进,自己带着扎巴和元瓷牛牛到了牛牛家。
牛牛二姨家依然是石头垒成的房子,房顶也是石板。湿滑的苔藓几乎布满的外墙,看起来就像地底兽的堡垒,赵少龙甚至怀疑里面随时可能冲出几只兽族,对抗来进攻巢穴的人类。
“这房子住久了一定会得风湿关节炎的吧?简直是瞎搞,怎么能住人。”元瓷拉着牛牛,不让她进去。
“有人吗?我们进来了哦。”赵少龙打头走进石头房子。
进屋后眼前一片昏暗,湿霉的味儿扑面而来,呛地人直想咳嗽。一边的石头大床上坐着四五个大小依次排开的孩子,脏地头发打结,鼻子都快看不到了。
牛牛的二姨夫和二姨从里屋出来,看到赵少龙有些趔趔趄趄的,似乎还为骗赵少龙的事有些担忧。不过眼神倔强,估计就算严刑拷打也要不回那五百块钱了。
赵少龙当然不是来找他们说这个的,给扎巴打了个眼色,扎巴开口说,“牛她姨,我们老板想把牛牛带到山外面的大城市去读书,将来孩子也有个好出路。她姨,你们考虑考虑,为了孩子,就放她出去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牛牛二姨瞪大了眼珠子,扯着嗓门说,“不去不去,牛牛是我们家的人。再养几年就可以嫁人了,彩礼几万块呐,凭什么跟他们走。”
我日,这家人真不要脸啊,摆明了养牛牛就是为了长大了卖个好价钱。赵少龙义愤填膺,心想坚决不能把牛牛留在这里。不然牛牛长大后就是个价高者得的下场,跟头骡马的命运一模一样。
“别废话了,要多少钱你才让牛牛跟我们走。”赵少龙开口大声说。
牛牛二姨夫眼睛顿时放光,张开满口黄板牙的大嘴说,“我们养了牛牛十几年,现在又能帮着干活,以后还有一大笔彩礼钱。再说我们也舍不得牛牛。”
牛牛二姨接口说,“是啊,牛牛就是我的心肝宝贝呐,这个价钱可不能低了。”
尼玛,牛牛爸爸才死了一两年,你们就养了十几年了。动不动就把牛牛掐地浑身乌青,还心肝宝贝,心肝尼玛的贝类。
赵少龙面对这对奇葩夫妻简直无语到了极点,忍住心头乱冒的鬼火说,“好,那你们要把这个心肝宝贝卖多少钱呢?”
扎巴看得也是一阵摇头,这对夫妻从到到尾都没说问问牛牛自己的意见,讲价钱的时候跟卖头猪也没什么两样。看来少龙兄弟的绝顶是对的,留牛牛再这家子呆,就是扔在苦水里泡啊。
两夫妻低头一阵窃窃私语,二姨伸出八个手指头在赵少龙面前不停摇晃。
赵少龙忍着把眼前手指扳断的冲动说,“八千块是吧?我给。”
“什么八千块,是八万,没有八万我们就留着牛牛嫁人赚彩礼钱。牛牛这么漂亮至少能收十万彩礼呐。”二姨扯着嗓子鬼叫了起来,眼泛红光,脖子上青筋直冒。
“这山里最漂亮的姑娘彩礼也超不过三万,你骗鬼呐。”扎巴跳起来大声吼了起来,看来他也看不惯这对夫妻的做派。
“那,那五万,我们还养了牛牛十几年呐。”二姨梗着脖子说。
赵少龙扫视了屋里一圈,随口说,“听说牛牛还有个八十岁的婆婆,是跟你们住一起吗?”
“是啊,她上山砍柴去了。你想干嘛?”二姨夫瞪着眼睛说。
赵少龙点了点头,回头喊,“元瓷,拿八万块钱进来。”
元瓷在外面应了声,“扎巴,你出来拿钱,我不想进这屋子。”
扎巴出门一会就捧着八万现金走进了房子,把钱一股脑扔在了桌子上。二姨和二姨夫猛扑了上去,像恶狗抢屎。
赵少龙随手推出,把这两口子推滚到地上说,“想拿这个钱,给我打张欠条。”
这不是买牛牛的钱吗,为什么还要打欠条?两夫妻对视着不明就里,显然想说话又不敢说,生怕这笔到手的钱飞了。
看着这对不争气的货,赵少龙心头发堵,恶狠狠地说,“五万是我们带走牛牛的补偿。剩下三万是牛牛赡养婆婆的钱,这笔钱你们要打个欠条。我会不定时让扎巴进来看婆婆,如果你们对她不好,这笔钱我就会要回去。你们两个人渣,婆婆都八十岁了还让她上山去砍柴,再有这种事,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两夫妻总算听明白了赵少龙说的什么,盯着钱,也不管赵少龙怎么骂他们,只猛烈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