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笑着摇了摇头,却是无喜无悲,令人看不出其具体的情感倾向和内心想法来。
“变了么?”任天音小心地将十滴「挽殇」装瓶收入储物戒中,又上了几十道掩息屏障,他执着而呢喃自语道,“或许吧,但不见得就是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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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静心小院。
“这次又准备走多久?”余正南低头呷茶,问得仿若不经意般。
任天音顿了少许,本是想说不知道具体会多久,但最终还是微笑着道了句,“不会太久。”
余正南点点头,道,“走之前不去见见故人?”
任天音心头一颤,也不知这故人是说龚泳恩一众,还是指那通天峰上的周雨倩。但细细一想,又都没有必见的理由,连蹩脚的借口寻来也只显得可有可无罢了。
“不了吧。”任天音摇摇头,“我听闻龚泳恩和李青青他们近来修为境界进展得迅速,是没必要去打搅他们修行的。”
从以往称呼的「龚师姐」和「青青师姐」变成了如今的「龚泳恩」和「李青青」,虽感觉疏远了不少,但又表现得不是那么的做作和冷漠。
“至于那周雨倩么。”任天音笑了笑,道,“有缘自会再见的,不必强求。”
余正南咂咂嘴,放下了茶杯,对任天音的话不置可否,微微叹息道,“那小白和小黑这两个跟屁虫呢,也不打算带着了么?”
任天音看向厢房,房门之内,两个小丫头还在熟睡着,根本不知晓任天音会突然地就要离去。
“我这一去不同以往,是有着明确想做的事,一路上自然是少不了危险和困难,以我目前的实力,甚至可能会很难做到全身而退,更无法去保全她俩。”任天音平淡道,“所以,让她俩留在玉琼峰是个不错的抉择。”
“你就不怕她俩偷溜着出去寻你?”余正南调侃道。
任天音耸耸肩,咂嘴道,“我想,只要师傅不放,她俩纵然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您的手掌心的。”
师徒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虽彼此之间还有很多想说的话,但都随风吧,无言却胜有声。
“活着回来。”余正南招手道。
任天音身形一顿,却没回头,几步之后,又变作了余正南模样,大摇大摆地往宗门外而去。
“这臭小子!”余正南笑骂了句,双手插袖目光深邃地叹息了声,呢喃道,“活着回来吧,为师还指望着你给我送终呢。”
回身看去,厢房里,两个小家伙还在姿势“不雅”地睡着,辗转翻身,呢喃呓语。
阳光破晓而来,驱散了夜的黑暗,却久久地带不走黑夜所遗留下来的冰凉。
车到山前不有路,船行桥头未必直。
世有烦恼千千万,多少无奈掺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