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口口声声的说着不要打扮,然而女人生来就是口是心非的生物,于是乎小卓拖着这身行动不便的行头游魂般的在花园里飘荡来飘荡去。今天的花园空荡荡的,主子们赏了这么多的天自然也没了心情,至于做奴才的自然要紧跟主子的脚步,今个都忙着安排夜里的宴会,一个个行色匆匆的。小卓坐在那天那棵盛开的美丽的桃树下,看着来去匆匆的人,想着自己当年也是这样坐在御花园的假山上偷懒了,原来自己无论到哪里都是闲人一个呢,走到哪里都派不上用场。
她双脚一晃一晃的,坐的不安分,风带着一片片落花飘落下来,她伸手接到了一片,小小的、粉红的,透着一股子甜美的气息。她盯着盯着,却被漫天的花雨遮住了视线。花是该落了呢,没有了赏花的人,大概也没有了美丽的理由,纷纷似眼泪般的落下来,一会儿小卓的头上,肩上已经落满了花瓣,也没有止住的意思。
小卓起身,伸手抚在那棵高大的桃树粗壮而干燥的树干上,细细的摩挲着,慢慢将脸蛋贴了上去。那感觉是凉凉的,却让人的心一片平静。“你也在哭吗?”她依在树干上,嘴巴一张一合的样子十分好笑,让路过花园的下人们纷纷掩嘴不语,一个个以为这个人终于愈加的发疯了。平日里便是疯疯癫癫的,今个竟然抱着棵桃树说起话来,真真是病的不轻了。难怪太后还留了个太医给她,原来是要来治她的疯病。
不由一个个露出鄙视的眼神来,纷纷绕路走了。一个丫鬟正为身边的另一个学着小卓的样子,就觉得什么东西黑压压的盖在自己的头顶上,身后的空气一瞬间降低了很多度,连背上的汗毛都纷纷竖立起来表示警告。
她们不同于常年待在云和宫的那些宫女,这熟悉的冷空气吓的她们两个腿脚不住的发抖,两人还没找对正主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口里振振有词的念着‘奴婢该死!’
“你们也知道自己该死吗?对着那里磕什么头?”白泽缓缓踱步到她们面前,目光依然停留在远处发疯中的小卓身上,只是语气淡淡的说道。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缝,不下垂也不上翘,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即不高兴也不生气,仿佛又恢复到之前他那副荣辱不惊的冰块状态了。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这副表情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在心中咯噔的一下。
“她这是在做什么?”他来的有些晚,到的时候就看到小卓这副诡异而纠结的模样了。只好求助刚刚就一直在现场的人帮着自己转播一下了。
呃?您实在问了一个很有难度的问题,对于这个女人的所思所想,大家实在是很难了解啊。说实话,这个女人其实是个妖孽吧?女人哪里有这样的:“回陛下的话,奴婢们也不知道。来的时候就见董姑娘坐在那里自言自语了。”其实真的好想管她叫妖孽啊,但是看到白泽这副表情实在是不敢,只好恭恭敬敬的叫董姑娘了。
白泽不解的看着那个还抱着桃树拍拍摸摸的家伙,真不知道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对着个桃树也比对自己要来的温柔友好的多,难道她今天穿的这么漂亮是为了来跟这个该死还有点眼神的桃树来约会的吗?那个桃树难道还会比自己长的帅不成?是不是该叫人砍了它?
两个跪在地上的宫女看着自家主子变幻来变幻去的表情吓的直哆嗦,然而有实在不敢站起来逃跑,然而老大你那副准备提刀子砍人的表情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啊,你难道准备下决心去把那个妖孽给砍了?那真是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为人类做了个大好事啊。
然而她们期待的看着白泽刚刚迈出了一步,脚步就突然收住了,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像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般,冷的直奔零下而去。两人战战兢兢的探出头去一看,却见刚刚还只有一个人的桃树下此时又站了一个人,一手扶着树干,一手在帮董小卓清理落在头发上,衣服上的花瓣,十足衣服居家好男人的模样,诶?这不是那个谁吗?
苍炎一手扶着刚刚小摸的认真的树干,一手帮小卓清理着发间的花瓣,一副和谐美好的春日谈情图。而然,再美好也挡不住这个当事人突然冒出来的一句不合乎这么美好的意境的话的刺激:“这个头花不适合你。谁送你的…”
“反正不是你送的!”小卓刚被这美好的意境陶醉了一下,却实在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不懂情调的人存在,不由气的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