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愈来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后宫,大华的皇宫仿佛被暴风眼困住了,显得安静而诡异。而这场暴风雨的中心,毫无疑问的就落在了腾云宫之中。而此时此刻,腾云宫的老大也是是董小卓正端坐在大殿的正中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平日里每每跟着她,一刻不离开的敏儿竟然不在她的身边,只有一个小柱子现在垂手站在她的身边,哭丧着脸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
小卓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身边放着一杯已经没有一丝热气的茶水透露了她此时的真实心境。她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仿佛在等着什么东西的到来。小柱子从一个侍女手里接过一个托盘,将一个碗端到了小卓的面前,低声道:“娘娘,该吃药了。等药凉了,就没有药性了。”
小卓低头扫了一眼那个乌漆抹黑的碗,便不再看了,只是一拂袖道:“撤下去吧。这药,从今个起便不用再吃了。”
小柱子一皱眉似乎有些不解,但还是低头将碗重新放回了托盘上,但依然没有叫人拿走。走到现在身边问道:“娘娘,这药石之事可是开不得玩笑的,不能由着性子来啊。若您真觉得身子好了,就要太医来看看,若太医说了能够停药了,这再停药也不迟啊。”说着他的目光又往那个药碗那里瞥了一眼,才又回头去一脸为难的看着小卓。
小卓的目光在那药碗地边沿扫了一圈,却露出了一个淡然的表情来。随后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定定的坐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的样子。只是偶尔用食指摩挲着桌子上的杯沿,却不再去喝那杯早已凉透了的茶水。
见小卓没有任何反应看,小柱子知道主子此时心情复杂便不再打搅她了,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陪着她等待,但到底等来的是什么,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只是依稀觉得有些事情要改变,而且是往着很不好的方向渐渐的偏离去了,他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竟也呆呆地立着,早已忘记了要给主子的杯子里面换新茶水了。
太阳的光随着时间的移动一点点改变着角度,腾云宫里安静地仿佛没有一个人似的,只有地面上东西的投影慢慢的发生着移动。其他的一切仿佛都禁止了。小卓坐了那么久了,这时候觉得有些腰酸背疼的,很不舒适,若是平时这个时候自己该是在干些什么呢?该是又在房里偷懒不愿出来接受这样的暑热吧,该是舒服的躺在榻上,心安理得的接受着敏儿给自己打扇子吧。想到这里,小卓突然觉得好笑起来,自己明明原先是那么地鄙视封建统治的,只是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早已习惯了这一切。习惯了对小柱子指手画脚,习惯了心安理得的接受敏儿他们的服侍,这一切的一切都俨然已经是一个标准的封建统治者了。原来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之间,在自己不知道地时候改变了。
小柱子见小卓突然变了表情,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竟是一种带着无奈而惆怅,更有几分决绝之意。叫人见了不由生出几分怜惜的情来,他再要仔细看的时候却见刚刚那副样子已经在小卓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是他刚刚眼花看错了。
小柱子到了腾云宫的日子到底是尚浅些,也未见过小卓未册封之前地模样,此时见到主子这幅森罗万象又瞬息万变地表情不由的呆住了。他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自己地主子作出这副表情,但是他总归知道并不会是什么好事了。想到这里。他颇担心的望了依然兀自思考装深沉地董小卓,又回头看了看大门处。此时外面的日头已经升的非常高了。今天他尚未离开过主殿,并不知道现在具体是什么时辰了,但从日光判断已然是过了吃饭的时候了。他这才想起来,今个一早起来众人便都未用过饭食,这才匆匆跟身旁站着的一个小宫女嘀咕了几句,那宫女便三两步跑了出去,想是也按捺不住这主殿里死似得寂静,飞也似地的跑走了。
小卓被这突然的动静打搅到,抬眼看过来,却正见着那宫女跑出去,不解的看了看小柱子。“可是出了什么事吗?她作何跑的这般慌张?”纵然小卓是那般开朗乐观的人,到了今日也很难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见那人慌张便也跟着慌张起来。小柱子忙上前解释了几句,小卓这提起的心这才放心。原本不太饿的肚子被人以提醒还真的饿了起来,她皱眉道:“本宫没什么胃口,你只吩咐下去,让人准备几个简单些的甜点和清粥吧。”话刚一出口,她又暗自嘲笑自己这高高在上吩咐人的性子果然已经长到骨头中去了,只怕是剜肉剔骨也难以削去了。
这会儿敏儿不在,小柱子俨然已经有些猴子称大王的意味了,这么小的吩咐他本是不用亲自去的,可见小卓吩咐到一半面色又有些暗淡下来了,便想着亲自安排几个小卓平日里最喜的菜色能让她开心些,便也三两步的快步出去吩咐了。谁知道他还没跑出门口便迎面撞上一个人,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怎么能不惊动董小卓,她将注意力稍稍偏移过来一些,看了看那个肇事的人。却不想是个姑娘,年纪看起来很小,此时正摔坐在地上满脸的惧色。依稀还有些眼熟的感觉,小卓自然记不起到底是谁,只猜想大概是个腾云宫或者哪里常来往的宫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