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众人皆惊。
武青心中不由大悔,当初怎么就听了楚歌的话,让老里正带着几个士绅耄耋,就这么闯上去拦了巡抚大驾?至少,他们也应该留在驿站,遇到什么危险,也好上去帮上一帮啊。
可是现在……临行前楚歌还嘱咐留下的那几个侍卫,不管发生什么事,只管看着就好,万万不能惹祸上身……
果然不枉奸佞之称,万事以己为先,亏他之前,还曾赞她胆量!
楚歌笑着过来,安抚了那个侍卫几句,嘱他快去吃饭,对那个老里正的事,只字未提。
“楚小侯爷……”
“武将军只管耐心等待。”
楚歌竟是不给武青说话的时间,转回头去,嬉笑着接过流丹手中美酒,大口喝干。
武青叹口气,回身对邓隼嘱咐了几句。
片刻之后,邓隼悄悄地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武将军,可以启程了么?”
“再等等吧!”
“可是如果我们再不走,只怕天黑之前赶不上下一个驿站了。”一个侯府的侍卫大着胆子,向武青建议。
“怕什么?”武青难得黑了脸,“不行的话,再回到绩溪驿好了!”
楚歌远远地看着这边,挑了挑眉,笑。
“小东西,笑什么?难道不知道男人不喜欢女人比他强么?你这么蒙他在鼓里,涮着他玩儿,不怕他当你瘟神一样躲得远远地?”
谢聆春把一盏茶水递在楚歌手中,唇角挂着笑,看她发坏。
楚歌接过水,喝了一口,“谢聆春,你说,那个老里正不会真的有事吧?”
“那可说不准——”谢聆春故意摇摇头,“老人家年纪大了,一顿耳光,可大可小,若是我血衣卫掌刑的话,就是个彪形大汉,也管叫他命归西天……”
“嘘,”楚歌四周看了看,摆手道:“你不要命了么?擅自出京可是大罪……”
谢聆春便不再开口,拿了些干粮残渣丢在溪水里,引了不少小鱼争掠抢夺。
半晌,他方道:“你放心,老里正家里头,我都安排好了,他真要是打熬不住死了,也亏待不了他们。”
楚歌愕住,神色顿时阴沉下来,号草之事,本来是她为讨好武青所为,真若为此死上了人,便不值得了。
“楚小美人儿……”谢聆春忽然又笑起来,“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么?昨夜里你不是教了老头子一晚上怎么受刑,怎么挨打,怎么装死?这会儿我一句话,你就担心起来,真不是成大事的人!”
楚歌还是没有开口。谢聆春这人,哪句是真,哪句是玩笑,她说不好;她只知道,那个须发飘飘的老里正,为了这号草,为了村民族人,是真的,拼上了老命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