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酒坛被大力砸到桌上,柳长风脸色闪过不悦之色:“你会去找秦王说情是不是?求他放过我?哼!他对你什么心思,明眼人再清楚不过了!我知你不是贪慕权贵的人,怎能因为我受那种委屈?”他冷哼一声:“我家在朝中的关系岂是白给的?凭他秦王根本奈何我不得!”
他话说得过分,方拓有些恼怒了要反驳才发现了他的醉态,只得无奈苦笑,伸手抢过酒坛:“长风,你喝多了!”正待将自己同秦王的关系说出来,一只手却被柳长风紧紧握住了。
“阿拓!我是在伤心啊!”柳长风的醉意更浓,说话腔调完全变了,变得模模糊糊:“短短两年,妻离子亡,如今更要娶一个陌生人为妻,婚不如意,痛苦终生,情恨难伸啊!”
方拓听到这番话,心里不禁浮起一层凄楚,只盼望能用豁达随缘的话减轻对方的忧愁,但嗓眼发紧,竟说不出一句来。
而就在这时,柳长风完全趴到桌子上昏睡过去了,但那双攥着方拓的手,却没有松开,仍旧死死的,紧紧的……
※※※柳长风醉了,外面风雨交加,又已是深夜,肯定没办法送他回去了。无奈之夏,方拓只得找客栈伙计要了隔壁的一间院子。披着蓑衣将烂醉如泥的柳长风搀扶过去,又喂下了醒酒汤,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手上传来阵阵痛楚,低头一看,竟是被箍得有些红肿了。没想到柳长风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在她的印象中。柳长风即便是喝醉了酒,他也会保持着一贯的儒雅气质,君子风度的,断不会如此的失态,想来最近两年发生的事,真伤他深了。而这一切,却都是因为自己,只怪当年太轻狂,也许这就是锋芒毕露不知收敛的下场,到头来误人误己,害人害己。
想到这里,她笑了一下,很苦。可能是因为喝酒的关系,眼下自己竟然也有些迷糊了,她强打起精神,准备回房休息,临出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床上躺着的人一眼。
除了那间院子,方拓一边走着一边下定决心,不论见面的情景会有多尴尬,都要去找秦王“商量商量”。
因为两个院子挨着,所以方拓很快就到了自己房前,双手刚触到门板便敏锐地感觉到了异样,神色一紧后却又快速地恢复了正常,收回手,一脚踹开房门。
而此时,正对着房门的方向,赫然坐着一个年轻人。
“姑娘真是好兴致,竟在柳兄的房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这可不合规矩吧?”那人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方拓却只想一拳砸上去。
“深夜潜入女人房间也不是君子所为吧?马泽马公子?”方拓瞄了对方一眼,接着将身上的蓑衣搭到门口的椅子上,却并不关门,而是大敞着任凭雨水梢进。
“呵呵!”马泽轻笑出声:“我可不是君子!我是浪子!”
“随便你是什么东西,有屁快放,然后立刻给我滚蛋!”方拓心情正郁闷,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对方了。
马泽意外道:“这,这可不是姑娘该说的话!”
“你有什么事情?”方拓斜起一只眼睛看他。
“看姑娘对我的态度,似乎不打算要在下帮助柳兄,而是要亲自向秦王‘求情’了?”马泽翘起嘴角。
“原来你都知道!”方拓疑惑地睁大眼睛,心中暗加戒备:“那你这次来是什么目的?”因为同柳长风作对的是秦王,所以马泽提出的那些条件根本形同虚设,而让她想不明白的是,对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姑娘大概知道吧?在下被人称做浪子!”那马泽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顾左右而言他:“在下不介意自己的女人有几个面首情人!所以,荡妇和浪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阿!姑娘和我不在一起真是可惜了。”转头看到方拓眼中越烧越旺的怒火,他笑了起来,脸上的神情暧昧至极:“在下对自己驾驭女人的手段还是有自信的,只要得到了姑娘的身子,不愁得不到你的心!到那时……”
“滚!”方拓怒气攻心,不等他说完便挥手打断他的话,正要抽出软剑,蓦地,极度的不安自心头掠过,接着便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砰”地一声,她的双腿再支撑不住身子,仰面倒了下去。
“‘醉生梦死’的味道不错吧?不枉我特意送了一壶有价无市的好酒出来。”马泽见状哈哈大笑,走到她跟前蹲下,得意地拍着她涨得通红的脸:“早知道柳长风那家伙着紧你,果然,他真的先带给你尝尝!当然,凭你们的功力,单纯在酒里下药岂不是无用?所以,我又在这房间里点上了无色无味的‘君子香’,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踏歌公子当然是谦谦君子了!没有解药,看你还怎么威风?哈哈哈哈!”大笑着横抱起她,朝床铺的方向走去。
方拓被他抱着,郁恨欲绝。但此时她眼前越来越黑,手脚越来越软,连动根手指头,咬咬牙都困难。这下糟了,连自杀都不成。而这也是她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丝念头,下一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马泽将昏迷不醒的她放到床上,伸手便撕开了她的衣服,却不知道,此时正有一股血丝,自自己的耳朵中冒出来……
※※※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恍惚中,雨水敲窗的声音传来,似乎离得很远,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
“不对!”蓦地想起之前的情形,她只感觉一股冰凉的气息流遍了全身。让她的心跳都停止了。好不容易积攒了一些力气,将那沉重如万斤的眼皮支开,入目的是让自己心惊肉跳的场面。
一个男人正趴在自己的身上,头部紧紧地靠在自己的胸前,想来正是马泽无疑,羞怯,窝火,愤恨一时间什么感觉都有,心里很是难受,悲愤得不能自制。
一股激愤直冲脑门,想也不想,抬手便将他推出去,接着连忙检视自己的身子,还好,只有上面的衣服被撕开了,看来对方还未得逞。
不知过了多久,她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那马泽怎的动也不动,任自己将他推下去?自己虽然恢复了一些力气,却依旧提不起一丝的真气,万万不是他的对手。想到这里,她挪着虚软的身子到了床边,俯身看下去,这才发现,那马泽竟然满面鲜血,显然已经气绝多时。
“他死了?”方拓茫然四顾,却没有发觉其他可疑的地方,是谁救了自己?还是……她心中不免一阵后怕,若是对方没死呢?猛地摇了摇头,她实在不敢想下去。
她在害怕,那对她来说难以启齿的恐惧让她浑身颤栗。这个问题纠缠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许是门没关上的缘故吧?真冷啊!下雨的夜晚总是冷的,更何况房门竟然还敞开着,方拓禁不住蜷起了身子,手臂抱住双腿,直到这一刻,她才感觉到那种深入骨髓的冷冽。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为兰若冰的软弱。她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虽然内心里排斥这种想法,也告诫自己不要去计较那些,但这个问题实在是甩不掉,忘不了。
正失神彷徨间,突然听得一声大喝:“阿拓,你这是怎么了?”
这声音很熟悉,将她迷惘无措的状态拉回到现实。
“长,长风?”方拓转头,首先看到的就是柳长风写满惊骇的面孔。猛地醒悟过来,连忙嚷道:“你,你先不要进来!”
但晚了,柳长风已经迈着有些虚浮的步子,摇晃着走进房间,看了眼地上躺着的马泽,奇道:“这是谁?”说着,却又打了个酒嗝。显然,他没有认出那满脸鲜血的人。
方拓舔了舔嘴唇,却不知该怎么解释,但眼下她关心的不是这个。因为柳长风的视线又投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和他……”柳长风咽了口口水,目光却定格在她的裸露的上身。
“他死了!”方拓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短路了。因为对方的视线火辣辣的,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让她不舒服,而这种感觉直接反应在她的行为上,她慌张地用双手护住前胸:“你先出去!我要换身衣服!”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但舌头却不知为何变得僵硬,连带着说出的话也在打颤。下意识的,身子也往角落里挪。
“阿拓!你还和当年一样漂亮!当年我看到你的身子,就再也忘不了了。”柳长风的腔调很怪,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我……我……”身子一步一步地向她靠拢。
“你说这些做什么?”方拓远远地便闻到浓重的酒味儿。暗道不妙,心头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她喘了口气:“长风兄,你喝醉了!我是方拓啊!”
“你能和他做,为什么我不行?”柳长风却似乎什么也不顾了,一下子扑了上来。
“柳大哥,咱们是兄弟啊!”方拓推搡着他,努力地打算挥开落在身上的爪子。但此时她的力气又怎能同柳长风相提并论?
“我就知道你不好意思!”柳长风嘿嘿一笑:“若是真的拒绝,岂是这么小的力气?”见她还是反抗,索性手脚并用,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双手,又压住了她踢踏的双腿。而空出来的那只手,便开始撕扯方拓身上剩余的衣裤。
“你,你不能这样!咱们是朋友……是兄弟。”方拓脑子一片混乱,几乎是哀求着说出这番话。第一次,她如此痛恨自己的软弱,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
“即便是死了!我也心甘情愿!”紧紧盯着已经全裸的方拓。柳长风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迷恋,很快又被欲火占据了,迅速地脱光自己身上的衣服。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
“柳长风!”当柳长风那带着胡茬的下巴碰触到她的脖颈和前胸的时候。方拓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叫出来,她听着自己的声音都觉得陌生,尖锐得可怕。“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变得空荡荡……<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