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凤国良与兄长决裂,又怎么可能听他的话调兵?
所以那件事只是凤国良个人的事,与靖南王无关。
那些人把矛头直指向靖南王,是为了借机除掉靖南王。
只是这件事发生在皇上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皇子的时候,没有会想起当年的细节。
所以在所有人眼中的毒桃子,其实是父亲的护身符。
云末不过二十岁,却有这样细密的心思,居然把这些已经封尘的往事,也了解得清清楚楚。
并在这关键的时候,立刻做出这样看似凶险的大胆决定。
凤浅一直觉得云末不简单,但仅因为觉得他太聪明。
但经过这件事,才真正意识到云末的价值。
“爹,我娘还活着吗?”
靖南王一直担心凤浅会问起,她母亲的事,好在凤浅醒来后,对母亲的事半字不提。
但他一直没能安心,现在担心的事终于还是来了。
“为什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还活着,是吗?”凤浅不答反问。
“是。”
他已经对不起她母亲,如果再骗她说,她娘死了的话,他过不了良心的那一关。
“我娘和虞皇是什么关系?”
如果娘跟虞皇没有特别的关系,虞皇不可能把云末这样的人放到她身边。
“是你娘求虞皇把云末放到你身边的。”靖南王回避了凤浅的问话,却解答了她心里的迷惑。
“为什么?”
“因为你娘不能守护在你身边,所以让云末代她守护你。”
“云末为什么肯听我娘的?”
“她不肯说。”靖南王长吸了口气,他也是今天才知道云末的真正价值。
“我想看看娘。”
靖南王惊了一下,“千万不要,如果你现在去找她,只会给你们母女二人带来灭顶之灾。”
“我娘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身份?”
“别胡说,她怎么可能见不得光,她只是……”靖南王话说出了口,连忙打住。
“虞皇就是我娘,是吗?”凤浅问出来的话,不打算再缩回去。
小郎说过,她将是做虞皇的人,在那时,她就已经猜出,只不过需要一个证实罢了。
靖南王脸色微微一变,渐渐地发白,最后沉默下去。
车里静了下来,只听见车轮辗过石子路面的声音。
良久,靖南王才慢慢开口。
“浅儿,这一切都是为父造的孽,我对不起你娘,你的命,是你娘用失去一辈子的自由换来的。你娘如今处境是身不由己,你别怪你娘。你要怪,就怪我这个无用的爹吧。”
凤浅握住父亲手,“爹还爱我娘吗?”
靖南王的眼,慢慢地湿了。
虞真是他的结发妻子,却得死死捂着,不能被世人所知。
他见着自己的结发妻子,却只能装作陌路,以君臣之礼相见。
为了让虞真安然活着,只能娶她的亲姐姐。
明知他娶了虞姬,虞真会痛不欲生,却也只能狠心忍着,假装不知道。
当年,他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以征战为名,远远地逃离。
结果弄丢了他和她的女儿。
好不容易把女儿找了回来,他再不敢离开。
因为他知道,如果女儿真的没了,他和虞真之间就真的什么也没了。
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年,活的有多痛苦。
不管他活的有多痛苦,只要知道她在虞国好好地活着,他也就满足了。
凤浅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爹痛,没娘爱的。
现在这个结果,她满足了。
握着父亲的手紧了紧,“娘会回来的。”
靖南王苦笑了一笑,不再说话。
以前有一些事,凤浅一直想不明白,现在知道了母亲的身份,那些团迷也就迎刃而解。
回到靖南王府,凤浅也不避忌父亲,开口问门房,“云末有没有回来?”
“云公子给管家带了信,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