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他给我挽发。”
他抿着唇,不答。
“太子儿时的相貌太过秀美,宫里其他王子迷恋太子容貌。从此娘娘就令太子用面具遮面。”
诏王听到这里,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
果然听羽乔接着道:“李秘拿了个面具来给我看,让我助她渡过难关。那面具是太子自己亲手所雕,奴婢曾随小姐去见太子,怎么会不认得?后来太子与凤浅在山中六年,能有太子儿时那面具的,除了太子本人,或许也就只有凤浅了。”
“所以你就乘机筹划盗取宝珠。”
“是。”
“你盗取宝珠,又能怎么样?”
羽乔脸色微微发白,“太子如果奉守传……”她偷看了诏王一眼,硬生生地把‘统’字咽了回去,“如果太子能如我家小姐的愿,明珠自然是太子的,而李秘离开红秀坊前,会一直是李秘。不会有人知道他是女儿身。”
女子冒充义员混进红秀坊是死罪。
诏王忽地撇脸笑了,“你敢吗?”
羽乔的脸又白了几分,眼里却坚定没有丝毫动摇,“奴婢为了小姐,什么都可以做。”
诏王淡瞥着她,“你不介意用全白族的性命给她做陪葬,我也不介意用白族的血洗一洗手。”
羽乔身体晃了晃,及时扶住窗台,才没有摔倒,“难道太子连娘娘也不顾了吗?”
“当年,虞金彪用我娘来威胁于我,我娘逼我用她的钗子亲手刺进她的胸膛。你可知道,我娘为什么这么做?”
“娘娘是不想受虞金彪凌辱。”
诏王冷笑,被南朝先皇捧在手心里的白族人,自以为是地认为全天下的人都该为他们奉献一切,怎么能懂得人心。
“我娘是让我懂得,不可能受人要挟。”
羽乔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僵住。
“从那以后,我就发过誓,再不允许任何威胁我。我念在白族于我娘有恩的份上,这些年一直供养着白族,虽然没有那劳子的天泉水供你们折腾,但也算让你们白族衣食无忧。羽乔,这次,你做得过了。”
羽乔呼吸一窒,恐惧慢慢地袭来,很快把她整个包裹住。
诏王冷笑了一下,“或许是白族的人过得太过于舒适,也或许就是太过舒适,无需为生存奔波,所以才闲得想东想西,折腾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每说一句,羽乔心里的恐惧就多一分。
“太子的恩情,羽乔一刻没能忘,所以这些年也是拼命为太子卖命。”
他的小妻子是他的软肋,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不肯就此放弃。
“太子就算杀尽了白族的人,她也不可能再活过来,太子难道甘心?”
“她七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的凤浅只不过是我手上的一颗棋,她死了,我不过是失去一颗好棋,仅此而己。”
“不可能……你骗我……如果你不在意的,今天也不会来见我。”
如果他不在意凤浅,又怎么会这么多年,一直孤身一人。
别说娶妻,就是防房丫头都没有一个。
“本王今天来,不过是想告诉你,这是我给白族最后一次机会,要怎么做,随你。”
“我不信……”
“你信与不信,本王没有兴趣理会。”
诏王说完,忽地抬头,看向头顶房梁,“听完了,是不是该滚了?”
羽乔吃了一惊,抬头往房梁上看去。
梁后露出被水泡过烂得不成样子的纸扇子遮了半边的邪媚面庞,竟是无颜。
无颜冲诏王眨了下眼,“次次都这样,你就不能不同一次?”
诏王皱眉,“你还想哪样?”
“好歹让人家听点新鲜的东西,次次都炒冷饭,好没意思的。”
诏王好气又好笑,偷听了这半天,还嫌人家说的东西不够新鲜。
他一进这屋,就发现他藏在梁上。
如果不是不想惊动羽乔,还能让他听到现在?
“滚。”
“别这样,我身子骨弱,不比得你身强体壮,来去如风,爬上来一回容易吗?你走你的,我歇一歇,喘口气再走。”
他穿着一身大老远就能看见的艳亮衣裳,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到房梁上。
连暗门第一影杀羽乔都不能察觉,还身子骨弱?
“一!”诏王勾唇笑了一下,明明是春风和柳一样的笑容,却让人觉得冷入骨子。
无颜收了破纸扇,往下指了诏王,“喂,不带这么不近人情的。”
“二!”诏王嘴角笑意渐渐收去,冷冷地睨着梁上绿油油的一个人,视线落在他手里捏着的绿帽子上。
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无颜随他的视线,看了眼手里的绿帽子,神色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下,“我只是舍不得这上面的鸡血玉,羽乔姑娘借把剪刀来,我剪下上面的鸡血玉,立刻就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