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虽然以不知情为借口,但能多少人相信?
这时候把他幽禁起来,却是让他避开风头。
凤浅冷笑,她虽然没指望能靠着这件事扳倒国师,但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她仍低估了国师在太上皇心目中的地位。
以后对付国师真要步步慎重,否则国师真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通过这件事,国师势力仍然受到沉重的打击,在短时间内,国师不敢再胡作非为。
宁州前任知府是个贪官,把贪来的钱建了间豪华的宅府,虞皇上位的时候,为了建立威信,清查了一批贪官,宁州前知府在那次清查中被斩首,家人被留放,财产充了国库。
剩下这间空架子豪宅,起名“客留”,供出巡的达官贵人租住。
租用的费用,也将交给国库。
虽然价格昂贵,但喜欢清静,或者不方便在前往客栈的高官贵人路过宁州,都喜欢居住在这里。
无颜提前派人包下整间“客留”。
凤浅到达宁州的时候,已经天黑,进了“留客”,惊讶地发现,这园子竟不比她的长乐府小多少。
等在门口的小厮向凤浅行了礼,不敢抬头看凤浅,道:“宁王说,这些天实在累得厉害,身子乏得很,已经睡觉下了,又说郡主一路辛苦,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折腾。他今晚就不过来打拢郡主休息,明天陪郡主逛园子。”
这句话按正常理解,应该是他这些天为了金竹的案子,费心费力,实在累了。
而她赶了好几个时辰的路,也该早些休息。
现在凤浅身后一堆的下人,除了千巧和一二三四,所有人都听说凤浅和宁王在移宫的那几天,日夜缠绵,几天几夜连房门都不出,至于他们二人如何缠绵更是传得神乎其神,精细到凤浅和宁王用的什么姿式,二人当时又是什么样的欲死欲仙的表情。
所以这些人听了这话以后,立刻想到那方便去了,加上长乐郡主之前的臭名,以自然而然地认为,凤浅在男女之事上毫无节制,现在把宁王都累趴下了,还不满足。
凤浅以前一味的纠缠“花满楼”的东家无颜,纠缠归纠缠,却没当真做下那些浪秽之事,所以也只得了个追蜂引蝶的骂名。
她和宁王还没大婚,就滚到了床上,已经让人不耻。
在凤浅本不好的名声上,又加上个“欲求不满”的浪秽之名,成为别人饭后的笑话。
下人们看凤浅的神色变得怪异,被凤浅眼波扫来,吓得忙垂下头,唯恐凤浅火了,把火撒在他们身上。
无颜不在的时候,凤浅拿无颜的屋子挖地道,外头传的却是宁王和长乐郡主贪恋男女之欢,在无颜的风流之名上,又加了个好浪之名。
那件事传得风风火火,凤浅没指望能瞒得过身为未必知的无颜,更没指望无颜会不和她计较。
她到宁州之前,铁了心跟无颜比脸皮厚。
结果人家根本不要脸,他不但自己不要脸,还要她更没脸。
凤浅扫了眼身后一堆的下人,一个头三个大。
无颜这话表面看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但有她和宁王的传言在前,就很容易让人想歪。
明知道人家会想歪,她还不能解释,活活能把人憋出内伤。
千巧急得涨红了脸,又不知道该怎么给郡主解围。
凤浅反而没事一样地,“嗯”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如果宁王明天觉得身子还乏得厉害,就让人厨房炖些鹿茸牛鞭什么的给他好好补补,他还这么年轻,身子虚成这样,可不行。”
众人脸上闪过一抹诧异,宁王也不过二十左右,就需要这样补法,难道宁王只是个绣花枕头,看着好看,实际上不行?
四竹一个没忍住,“噗”地一下笑出了声。
她一笑,那些一直绷着脸的人,就有些绷不住,想笑又不敢笑,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千巧瞪了四竹一眼,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两个主子简直疯了。
这么闹法,真要成为天下第一笑柄了,以后出去怎么见人。
轻咳了一声,道:“天不早了,郡主也该进屋沐浴休息了。”
“也好。”那件事,本是凤浅理亏在先,而且无颜又才帮了她那么大的一个忙,她也不能太忘恩负义,一味和人家死磕。
凤浅进屋,所有人松了口气,小厮却心事重重。
这二位主子都不是好性格的主,他们做下人的以后有的是苦头吃了。
“留居”偏角的一间奢华大屋里。
说已经睡下了的无颜,穿着一身鲜亮外袍歪在椅子上,把玩着一把碧玉骨扇,斜眼睨着战战兢兢传话的小厮,眸子里流转着玩味的邪媚笑意。
听见,撇脸“哧”地一声笑,“她说我身子虚?”
小厮头皮发麻,“是……”
“她让我鹿茸牛鞭补身?”
“是。”小厮恨不得立刻从地底遁走。
碧绿的扇子骨划过他艳红的唇瓣,丝丝凉意在唇上传开,却浇不去心头窝着的火,“还真是个不怕死的丫头。”
外头有人传话,“宁王,‘留居’的礼物送来了。”
无颜示意小厮出去放人进来。
他包下了整间“留居”需要不少银子,“留居”自然要向他这个大客户送上点回礼。
宁王风流之外在外,对方投其所好,送来的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宁王爱美,阅过的美人更是不计其数,又有凤浅这么个美名与臭名一起扬遍天下的未婚妻。
却也不能不承认款款走到面前的美人风流万种,特别是那勾魂荡魄的妖娆之色,更是难得。
无颜扇子柄挑起美人下巴,端详了一阵,缓缓开口,声音略带了潮意,象是被她的美色迷,“他们送了你来,可有跟你说过,我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