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发丝带着淡淡的幽香在他面颊上拂过,软软的痒痒的,他的心忽地一跳,刹时间失了神。
等他回神,凤浅已经飞快起身,拉拢幔帐,奔向外屋。
一个高大的人影慢慢地步上台阶,迈过门槛。
屋里很黑,而外头到处点着火把,慢慢走进来的高大身影背着光,凤浅看不见他的长相,被门外火光照亮的肩膀上,能看出绣工精美的繁琐图纹。
凤浅身边的男儿,除了无颜,基本上不喜欢穿这样繁琐富贵的衣服,但无颜喜欢艳亮,不会穿这种厚重颜色的衣服。
“你是什么人?”凤浅可以断定,这个人,她见过,但不熟悉。
那人忽地一扬手,“嗤”地一声,桌上烛台亮了起来,凤浅看清已经近到三步外的男子面容,是俊美得让人晕眩的脸,“我们又见面了。”
凤浅的唇慢慢抿紧,她没忘记他说过,“我叫云夕。”
他明明是温润随和的笑容,凤浅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向院外看去,她的人竟一个也不在,心里突地一下,一种不好的感觉蓦地传来,直觉,他是冲着里面的灵兽来的,半眯了眼,警惕地瞪着他,“你来做什么?”
“果然好胆识,以前真看低了你。”云夕笑笑,淡睨了她一眼,径直走向里间。
“站住。”凤浅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上,厉声开口。
他停下,回眸过来,笑了一笑,阴郁的眸子里多了分趣味,这丫头确实勾起了他的兴趣,可惜,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凤浅飞奔过去,拦在他身前,冷着面孔,“你当这里是北皇的寝宫,想进就进?”
“不然呢?”他傲慢地睨了她一眼,他要去的地方,没有人可以阻拦得下他。
凤浅虽然刚才吩咐了一二三四她们去通知人,但院子里也不该安静得没有一个人走动,这诡异的情形让她不安,“你对我的人做了什么?”
她的人没有一点动静,而他可以象无人之境一样走来,问题只能出在他身上。
“只是让他们小睡一会儿,郡主不必担心。”
“你到底是什么人?”
能在戒备森严的移宫无声无息的搞定她的人,绝不会是北皇的男宠这么简单。
“郡主认为呢?”他不答反问。
凤浅眉心慢慢蹙紧,她想到了魂殿,但她不能把这两个字说出来,因为她说出这两个字,对方就可以因此想到她知道蝶心兰的事,再往前推测,就不能想出红秀坊的事与她和她的侍郎们有关。
“不知皇上知道不知道阁下到了锦秀阁?”
魂殿的力量,不是她目前一个人可以对付的,如果硬碰硬,她不但保护不了藏在里面的灵兽,还会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去。
现在能做的只有“拖”,拖到被人发现这院子里的异样。
外面官兵正在捕捉灵兽,任何异样都会引来官兵。
虽然引来官兵,对灵兽同样会造成威胁,但乱就容易制造出机会,而现在这样,一点机会都没有。
但显然云夕没有给她机会的意思,忽地人影一晃,已经从凤浅面前消失,落在了幔帐面前,伸手握住幔帐边缘,看向凤浅。
凤浅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她想让自己表现得淡定,但绷紧的脸庞暴露了她的紧张。
云夕意味深长地一笑,猛地把幔帐抛开,慢慢重新转过头来,风吹开层层纱幔,除了一个打碎的上好青瓷花瓶,什么也没有,云夕的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错愕地看着地上碎瓷片。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什么也没有?
他明明感觉到灵兽的气息,怎么可能究竟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次,他本以为灵兽内丹已经是囊中之物,突然间发现所有的希望只是一个泡影,极度的失望象饿极的野兽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痛得他额角青筋阵阵跳动。
一抹噬血般的魔纹从他被衣服遮掩的肌肤上浮现,转眼间蔓延上他精致俊美的脸庞,眸子里绽出森寒杀意。
凤浅也是微微愕然,眼角隐隐感觉有黑影在窗外掠过,眸子微微闪烁,不看窗外,飞快上前,用身体挡在那堆瓷片前,“就算阁下被皇上宠爱,但打碎东西这种事,似乎还轮不到阁下插手。”
她一句话,把她刚才紧张的异常表现归于打碎了东西。
在自己家里打破了东西,无关紧要,但弄坏了宫里的一花一草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她的表演无懈可击,但云夕岂能信她?
长乐郡主胆大妄为,别说打破了一个花瓶,就是打杀了人,北皇也未必会动她。
在凤浅绕到他面前的瞬间,他脸上魔纹瞬间消失,重新隐没在他白皙的肌肤下。
凤浅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但感觉到他身上透出来的森寒冷意,陡然一惊,往后急急退开。
腰上一紧,被他紧紧抱住,他欺身上前,快如闪电地把她压上她身后墙壁,“你在怕什么?”
“一个陌生的男子突然闯进来,难道我不该怕?”凤浅提高声音喊人。
“你喊也没用,现在没有人能顾得上你。”
凤浅于黑暗中狠狠地瞪着他,她当然知道,如果他没搞定她的人,不可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出现在这里,“你要做什么?”
他笑了一声,“你一定发现,我们玩的那些女子与你多多少少都有些相似,可是她们的身子不及你万分之一好。”
凤浅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法,把她的手牢牢地压在她身后,怎么也抽不出来,而身体被他的身体紧紧压住,完全不能动弹,感觉到他的膝盖屈起,向她腿间抵来,强硬地分开她的腿,再没办法淡定。
“放开我,我不是你可以随便碰的。”
“郡主也是风流人儿,男欢女爱这种事敢不陌生,而云夕自信长得也还算见得人,至于床上的那玩意,自是高人一等,郡主只要放松来,乖乖地享受这欢乐就好。”
“就凭你那刚捅过男人菊的东西,恶不恶心?”
云夕向来自持风雅,怀中女子虽然年纪还小,但无论相貌还身子都是一等一的好,他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可人儿口中竟会暴出这么一句粗不可耐的话,有些愕然,亲近她的动作随之停下。
不可思议地看着怀中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