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后笑意敛尽,险些站不稳,幸好有刘昭雪扶着,否则得栽倒不可。
想她堂堂一个皇太后,竟然被她当众说教,她的颜面威严何在?她凛然傲气,说得振振有词,好一个后宫不得干政!她确实没有想到!她会以祖宗律例来压制她。
她是第一个敢顶撞她的女子!只是现在的举动,让她更为厌恶她!一向盛气凌人的皇太后,怎能接受容纳如此高傲的女子?
顿时间,刑场寒气逼人,暗波潮涌,隐隐待发,两道眸光狠狠撞击,迸射出火花,双方毫不逊色。。
周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在场的侍卫宫女心已悬空,各个屏息敛气,额冒冷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深怕太后发飙,最后倒霉的是他们这些奴才!
“姑妈。。”刘昭雪的焦慌没有一刻停止过。
本以为太后来了,她就不会如此嚣张,谁料她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还是气焰不改,照此下去,刘思仁还是一样保不住。
太后面色阴沉若霜,浑身散发着怒气,带着金指套的手指,狠攥紧了刘昭雪的手臂,“好你个郡主!竟然教训起哀家来了!”她硬要挑出她的毛病,加以惩戒。
“臣女不敢,只是实话实话而已!”紫瑶答得坦然,无一丝怯意。
“哀家只要你一句话,到底放不放人!”太后怒哼出声,索性也豁了出去。
眼下她的侄子就要处斩,唯有违背祖上。管他什么律例,皇帝会谅解她的!毕竟她是他的亲娘,皇帝总不能把她这个太后给办了!
“臣女还是那四个字,恕难从命!如果臣女放了他该如何向天下人交代,那些女子的冤又要找谁申?”紫瑶冷漠回绝,走向了皇太后,“四十几个女子被他糟蹋囚禁,还恶意伤害人命,致使女子变傻!目无法纪,天理难容,您叫臣女如何放他?”
太后闻言,脸色刷如白纸,事前他们没有跟她说清楚,她以为他只有强占一两个女子,没想到却是翻了好几倍。四十几个,可不是小数目,如此一来,他死几十次都不够,但他是她的亲戚,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太后微闭着寒眸,颤抖地握紧了手上的佛珠,昧着良心,抿唇说道:“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而已,现在哀家要你马上放了他!”威仪的气势不改。
“不放!”紫瑶果断拒绝!
睨量着她手上的举动,可以看出她是个吃斋念佛之人。为了救他也不怕遭到天谴,不顾别人的痛苦冤屈,执意颠倒是非黑白,她这个太后也白做了!
蓦地,两人对峙了一阵。。。
“你。。很好!”太后咬紧了牙关,狠厉的眸子似刀刃一般锋利,扫向了后边的侍卫,喝道:“来人,给哀家抢人!”
为今之计,只有使出狠计!她这个太后要是连救人的权利也没有,那算什么?又如何在后宫生存?
她带来的那些侍卫接到意旨后,全部拔起腰间长箭,快步冲了进来。
而里面的侍卫也扬剑,不甘示弱地制止他们的前进,双方刀刃相向。瞬间静止对峙。。
见状,刑场内的人,皆是一阵惊愕,不敢妄动半分。
“魅影魅儿,给本郡主拦下她们!”紫瑶微泉眸微敛,眸底精芒绽现,别以为是太后就能为所欲为,要劫人犯?免谈!她看向了前方,冷道:“太后,按照律例,公然劫囚者,无论是谁,当场格杀勿论!”
“遵命!”她们齐喝,凛然拔剑挡在了太后跟前。
威吓肯定的话语,声声入耳,震撼人心。面对长剑,太后身形一晃,心顿惊慌,不禁倒抽几口气,双眸狠冽阴蛰,隐隐散发着怒气,攥紧佛珠的手霎时拧得更紧,仿若要将它压碎一般。
此女当真胆大妄为,不把她放在眼里就算了,现在命人阻挡她,还一再的搬出律例。说不定,连她这个太后也敢处决!
“参朝郡主,竟然敢动哀家,如果你处决了仁儿,哀家必定要皇上惩治你,让你悔恨终身!”她咬字切语道。
“太后这话严重了,他亦是采花贼,证据确凿,臣女只不过奉命办事而已!”紫瑶绝丽的面容平静无波,没有受到她的恐吓压迫,有的只是从容淡定,“在后者,太后尊贵显赫,也曾母仪天下,何不养尊处优,赏花为乐!何必委身驾临刑场,干涉朝政,为了一己之私,公然劫囚犯,闹得如此不快,您是云祁国母的楷模,念佛之人,如若此事传了出来,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一席话,让太后当场震住,脸色霎时变白。无言以对,“这。。。”
她伶牙俐齿,一针见血,却颇有几分道理,让她不禁心虚。面子要紧,侄子也要紧。。
见她徘徊不定,刘昭雪急忙摇晃了下她的手臂,乞求道:“姑妈,你一定要救救仁弟啊!”
“住口!哀家又没说不救他!”太后怒斥道,瞪了她一眼,此刻烦得要命,还敢来吵她!她凌厉的眸光扫了眼紫瑶,
“参朝郡主,皇上已经下旨特赦了,奉劝你一句,放了他,哀家就不相信你有胆违抗圣旨!”既然她可以用律例来压她,那她就用皇上的圣旨来反压她!看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本郡主还未接到圣旨,放不得!”紫瑶冷笑驳回,不顾她的反对,却道:“来人,即刻行刑!”得赶在圣旨来之前处决他,就不算抗旨了。反正它自己来得晚,又关她何事?
“遵命!”侍卫抱拳齐喝,继续拉走刘思仁。
太后面容一沉,身子向后退了几步,怒言:“放肆!”
岂料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围墙的另一边传来。
“圣旨到!”
听闻,刑场内的人,皆处于紧绷状态。
云飞扬他们更甚担忧,圣旨一来,他们不就无法将刘思仁治罪了。。而紫瑶纵使有天大胆,也不能抗旨不遵吧?不过以她决绝的性子,说不定还真会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