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班启蒙学童中，老族长只对秦朝、秦龙、秦虎、秦启、秦树等极少数人最为关心，秦书月亦是，早期抽检功课还是全班都一起摸底，可后来的抽背就大多是检查一下这几个人的进度。</p>
和老族长谈话后，秦书月照例抽检了一下，立时惊讶的发现。</p>
不说原本成绩中上的秦启一下子将整个课文都背得滚瓜烂熟，就连秦虎这个看见字就头痛的皮猴子，居然也能摇头晃脑信心百倍的背上一大段，而且再一细查，居然不仅仅是背得出，还认识不少字。</p>
太阳打西边出了！</p>
秦书月大喜之下只以为自己的方法比秦书知老先生更有效，当下更是放心，只是他没有抽背整个班其他学童，不然就会发现，这绝不是个别，而是整个班级集体跳跃性的疯狂进步，其他孩童，进步比起秦虎大得多的多得是，达到秦龙那种通篇背熟的也多得是。</p>
自此后，秦书月完全放心，一开始还偶尔抽背秦虎等几个，布置一下作业，到后来便完全放手了。</p>
转眼秦朝、秦龙、秦虎、秦启都开始习武了。</p>
秦家宗祠巨大的演武场。</p>
“注意气势！”</p>
“秦龙，别看秦朝，注意你的力道！”</p>
场上刀浪翻滚，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正是秦家习武的武者，秦家规矩，每天早晨，下午都需到宗祠武场接受习武训练，此刻这场上一个个人都排列得整整齐齐，共分成三个方块，左边都是十分高大彪悍的壮年，这中间有一些都是乐字辈的长辈，中间则是孩童，而右边就是十二岁至十八岁的少年。</p>
“要到位，‘白虎洗脸’的动作一定要一气呵成！”三个大块，都有一个提着牛皮鞭的监督者在人群中穿梭喝斥。</p>
“嗯？”</p>
忽然那左边方队中提着牛皮鞭的秀气少年皱起眉。</p>
“秦乐继，你聋了么！”</p>
秦风提着皮鞭恶狠狠冲队伍最前方那模样至少有三十岁的矮个大汉走去，这大汉是‘乐’字辈，论血亲关系至少算得上是秦风的亲叔叔。</p>
“爹又要受辱了！”</p>
整个成年壮汉方队中，偏偏有着一个个子不及成人腰高，满脸狠辣的七岁孩童‘秦虎’，秦虎站的位置正是他父亲秦乐继的身后。</p>
“秦乐继，‘白虎洗脸’这一招，你再练一次给我看看！”秦风走到秦乐继身旁命令道。</p>
秦乐继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却不敢违逆，他提刀往前一推一挥。</p>
‘白虎洗脸’讲究的是刀入胸，向脸上洗去，这一推转洗最是关键，五虎断门刀，本身就有股戾气，讲究狠毒辣猛，是最讲气势的刀法，可偏偏这一招白虎洗脸是其中少有的没一丝烟火气的刀招，要的是悠闲、连贯，无迹可循。</p>
此刻秦乐继刀推转挥时，不知为何总有一丝僵硬。</p>
“啪！”</p>
干脆响亮的一鞭子落在秦乐继脸上，秦风沉声道：“再来！这一招，一直练下去，直到我满意。”</p>
……</p>
秦风教训秦乐继，旁边的男孩秦虎眼中却是怒火，自己父亲被小了一个辈份，十五岁的亲侄子给当着六百秦家武者面骂亲儿子一般打骂，秦虎虽然年幼，也知道羞愤，他真不知道父亲怎么受得了的。</p>
“白虎洗脸，又是白虎洗脸，秦风，总有一天，我也要让你尝尝这滋味！”秦虎心中狠狠道。</p>
秦家习武。</p>
向来是强者为尊。</p>
凡二十五岁之下，七岁之上的都必须得到这宗祠演武场接受训练，而训练，教头就是最高权威者，而教头的选择，根本不看年龄、资质和辈份，只挑身手最好的。</p>
也就是说，如果你身手能力压群雄，就算你只有七岁，也会被叫做大师兄，可以站在这提着鞭子毫无顾忌的教训人。</p>
“嗯？”少年忽然瞧见秦虎恶狠狠的目光，眉头就是一皱。</p>
啪！</p>
一鞭抽了过来，狠狠落在秦虎胳膊上。</p>
“看什么看，给我认真点，老子孬种，嵬子也想做孬种？”少年秦风瞪了秦虎一眼，提着鞭子巡视其他地方。</p>
秦虎紧紧咬着唇，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却不敢吱声，因为这是在秦家寨，一个只认棍棒底下出好汉，只会用鞭子和板子，认为秦家子弟就该对自己狠的地方。</p>
“真羡慕小朝。”秦虎目光瞥向右前方。</p>
那里大旗子下。</p>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p>
轻快的歌声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