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仙字头宗门的分量很重,重到可轻而易举地切断江山气运,阻滞一方山水。
相传古时,南方的金戈、铁马两国本为一姓同根,后来为了争夺一派仙人道谷,千年交好的两国大打出手,煮香焚史,最后双双派出了数十万大军血战于满天江,堆尸如山,哀鸿遍野,最初亲如兄弟的两国支离破散,民不聊生,各国婴儿才将会咿呀说语,脑海中就深深记住了死敌“金戈铁马”。
由此可见一座仙家的分量极重,而在山上都可以称宗立派的“仙宗神门”,分量更是不言而喻。
此次洛阳前来大夏是代表百叶宗和唐皇签订一桩为期半甲子的誓约,那就是百叶宗每年都会从大夏招收五人带回去教炼上乘仙法,并保证修成后再差都是中五境之士,代价是大夏借给百叶宗一块地皮两百年,让百叶宗用来开枝散叶。
那五名弟子人选可由唐皇随意指派,而且百叶宗在大夏的分地建成后也会收些大夏本地前来求道的凡人,但作为等价交换,大夏也得让百叶宗随便挑选一块地方,哪怕这块地就在大夏皇宫后的住夜山。
当然,百叶宗要真是选中了住夜山这座大夏门户,唐皇答不答应还另说。
这是一桩长期买卖,不谈每年可为大夏输送五名中五境仙人,单是五名,用不了十年也可让大夏的军威军阵大涨,逾越山海,赶超年,取缔其,坐实东胜神洲第一大王朝的位子。
鸡生蛋蛋生鸡,给大夏天狼军一位中五境的修士,半年后天狼军可还李麒十个乃至百个下五境的修士,这就是伴随唐皇打下血马功劳,匡扶百年大夏天威的天狼军,这就是大夏。
泱泱大夏不是没有修道之人,相反,大夏修道人士恰如七月流火,满天星斗,不请自来,生生不息。
然这些山野散修,或是江水妖道,再过强大,到底不是唐皇自己的力量,大道在前,大多修士怕是都会劳燕各自分飞,有一支属于大夏、听命于唐皇自己的山上力量,裨益极大。
南方年之所以压了大夏一头,原因就是比大夏多出一支自己的修士战军,三百人有余,领头的是一位八境巅峰的武修,手持一杆百年玄铁打造的方天戟,肉体强悍,刀剑不破,近乎佛家金刚之躯。
两百年千名中五境,换取一块相当于借出去的国土,还能借机拉近大夏和百叶宗的关系,而且对大夏的好处不会少,这笔买卖怎么算都不亏。
其实李麒早就问过了朝臣儒士的意见,有反对的,也有肯许的,前者认为大夏领土岂可随意割让,后者觉得这并不是割让,只是借用,而且有形无形中都增加了王朝底蕴,不失为一件机缘,可以一试。
李麒不吃不喝在紫元殿內待了整整一天一夜,方才打开了朱红殿门,门外是等得心急如焚的满朝文武群臣。
李麒沛然一笑,开口道,“洛仙师,贵宗当真决定要安州外的金月山谷?”
李麒这么问不无缘故,金月山谷地处北方边境,北近南泽,西接留夕,南面半边为大夏,半边为麦冬,表面上一半属于大夏,其实更多还是偏向于三不管的自由地。
此番洛阳既然开口,说明百叶宗实已暗许金月山谷就是大夏的领地,一地仙门大宗的认可,说到底倒像是大夏捡了个便宜。
洛阳伸出手掌,手心幽然浮现一枚四方青石,着纸落章后又消失不见,这一幕看得候在唐皇右侧的邋遢老人倒仰着身体哈哈大笑了起来,年轻道人洛阳心中疑云重重,道,“司空为何而笑?”
老人在听到年轻道人的话后慌忙捂住嘴,又偷偷瞥了一眼李麒,还好没生气,真实身份正是大夏当朝司空的酒长清悄悄松了一口气,摘下腰间青翠欲滴的酒葫,长长啜了一口,并未作答。
立于左侧的白衣年轻男子方方正正作了一揖,微笑道,“他能有什么可笑的,想到什么就是什么罢了,还望洛仙师别放在心上。”
替酒长卿说话的男子英俊潇洒,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却又藏匿着成年人少有的不羁,长长的睫毛温顺地附在眼睛上,似星河。
年轻道士留下一连串笑声,松开手中拂尘,竟是御尘消逝于云间。
背后满是惊羡,不过弱冠之龄的洛阳,竟已是道修九境。
……
从当归湖到银穗山脉出口的路走了两天,期间李安生和张记宽差点被一只黑熊活活撕了,幸在影子矫健灵活,耍的那只心智未开的黑熊团团转,最后被李安生找准机会一剑削掉了硕大的熊头,两人两兽美美饱餐了一顿熊肉,最后还引来了一群山狼,踉跄逃跑的落地樱还不忘拽了个熊掌。
就这样日追月赶,在第三天旭日东升的时候李安生两人终于来到了黑铁城墙下,青衣少年郎摆摆手,示意先歇一会儿,然后再进城找一个叫葛谷秋的老者。
李安生两人才刚刚坐下,几十块土坷垃从天而降,防不胜防砸了少年郎一身土,李安生一个箭步冲出,回头瞰望,黑铁城墙上几名士兵刚好拍掉手心的泥巴,李安生怒道,“你们干什么?”
这不过才两个月,乔兰脸上扎已是满了青枯的胡茬,肚皮也大了一圈,嚷嚷道,“城墙这边不让待人不知道吗,你们俩是从哪来的?”
李安生转了转眼珠道,“大人,我们家在北边集市”
“行行行知道了,赶紧上来,你们这群兔崽子三天两头往外跑,真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