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姓孙的,几年前就是仇清的副职。自从仇清成绩斐然,去了市里当了副职,去年甚至又升了常务的,旅游局这边的空缺,自然由孙局转正担任。
这个姓孙的,前些年跟着仇清也结交过顾骜,对天鲲系的情况很了解。后来仇清去了市里后,局里依然要配合顾骜办影城、搞其他文旅产业,具体细节都是这位孙局筹措的。
只不过他虽然职务比仇清低,年纪却是不小,反而比仇清还老了几岁,已经快50了毕竟孙局是60年代末毕业的大学生嘛,在80年代初干部年轻化的大潮下,读过大学的三四十岁干部,往往比那些四五十还没读过大学的升得更快。
所以孙局仕途上也没多明显的野心。属于那种觉得自己这辈子退休能爬到市里的閑缺副职就很满意了。
双方寒暄一阵,孙局也非常爽朗地主动拿出数据,帮天鲲站场歌功颂德,完全就跟为自己亲哥辩护差不多。
刘琳琳哪怕不听对方的具体数据,只是看对方的表情语气,都能察觉出那种浓浓的自豪感。
“真不知道顾骜在钱塘布置的那么多文化产业,到底为地方上做了多少贡献。文旅部门的领导干部,对他都那么仗义豪爽。”刘琳琳心中暗忖。
感慨归感慨,这些没营养的感慨,很快就被活生生的数据吸引过去了。
有针对性地梳理“大数据”后,得到的结论视觉冲击力显然比一团混沌状态要大得多。
“去年钱塘市外事旅游产业,总接待外国游客人数,比上年度增长77?嘶……来的曰本人果然多了好多!”
在80年代中期,因为旅游市场全面对外国人开放、号召外国人来旅游还没几年,此前的基数比较小,所以增长百分比一直是挺高的。
因此光看到77几的年增长率也是有的。
钱塘这边的数据,只能说“比其他周边增长表现最好的兄弟城市,还要更好三分之二”。
不过,后面那个一年之内,曰本游客人数增长320的增长率,不到我们的四分之一。
那还是有针对性开放政策和产业引导扶持的,而咱钱塘的成绩,是丝毫没有用到政策资源的倾斜扶持,都是民间资源自发形成的创汇能力。而且,我还可以给你一个更振奋的数据。”
大数据这玩意儿,有时候都是越往下细分深挖,越绝望的。
孙局兴头上来了,直接刷拉刷拉翻纸带风地翻到报表的某一页:
“这里还有更进一步的详尽组成报告。我市去年第一季度和第二季度、曰本游客人数与前年同期的同比增长率,分别是65。但是到了第三季度,这个指标上升到了185
也就是说,全年人数上涨320的股票都是活不过20年就要退市停盘的。
无论哪个股市的大盘指标涨幅,都是靠那个时代的明星公司撑起来的。比如后世2010年代的香江恒生指数上涨那些年,其实传统港股扑街的一大堆,但腾云一家公司涨了十几年,就涨到了占恒指总市值一两成的巨大体量。
顾骜现在那么大的生意,哪怕只是溢出一小部分朝圣效应在旅游业带动方面,可是因为只集中溢出在钱塘这么一个小水洼里,效果就跟海啸差不多了。
一个季度之内,曰本游客人数比去年同一季度十倍,完全是有可能的。
“除了游客人数之外,本市去年的涉外外汇券购物指标,也是暴涨了很多倍,甚至比游客增幅数都高得多。年外汇券消费创汇额增长146,四季度同比该指标增长2880%……
也就是说,去年四季度在钱塘购物的曰本人,总共花掉的钱,是前年四季度曰本人花掉总钱数的30倍。他们不但那段时间来的人数涨了快10倍,连每个客人人均花掉的钱也涨到了3倍。”
“我们中国有什么东西值得曰本人千里迢迢来买的?是丝绸茶叶这些纪念品么?”
“这个,暂时还没统计出来。”
“我们可以现场暗访一下么?”刘琳琳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