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根本等不到师兄圆寂,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兄将宗门秘术传给一个外人。
所以,桑麻刚刚将一只枯瘦的手掌按在杨枫顶心,红日便带着几个人破门而入。
肥头大耳的红日还捏着柳生纯子细嫩的脖颈,哪里有半分得道高僧的模样,分明一个山贼。
身后也有一帮僧人拥趸。
“红日,你疯了!”桑麻脸色大变。
“父亲,放了无辜的人。”一个眉清目秀的沙弥向红日求情,多半就是红日的儿子明光。
“师兄,疯了的是你,你口口声声让明光当寺院住持,可是他没有获得全部传承,这个住持岂非名存实亡?”红日又冲儿子吼道,“你也是傻子,居然帮一个无亲无故的外人说话。”
“父亲,如果靠伤害无辜的人让我当上住持的位置,我宁愿不要。”
“放屁!”红日怒喝,“你这个不孝子,哪一点像我,有时候我直接怀疑你是不是我的亲生的。”
“不管是不是你亲生的,你都应该以拥有这样的儿子为荣。”
杨枫缓缓起身,说完后盯着受制的柳生纯子,轻轻一叹。
“杨枫先生,给你添麻烦了,不要管我。”柳生纯子生硬地说着汉语。
杨枫闭上了眼睛,柳生纯子绝不是一个工于心机的女孩子,这种时候,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无论如何,杨枫都不能不管她了。
“红日大师是吧,要怎样,你才愿意放人?”杨枫用藏语同红日对话。
红日面色惊诧不已,这家伙明明是汉人,居然能说出一口标准的藏语,不过那又如何?红日摇摇头从桑麻道:“师兄,愚师弟想要你改变主意。”
“我心意已决,除非提前登赴极乐。”
“那我就成全你。”
“你敢!”杨枫怒喝。
“小枫吾徒,你且退后。”
“大师!”
“叫师父。”
“师父。”
桑麻欣慰点头:“这是缘分,亦是因果,你我逃不掉也避不了,唯有欣然承受。”
“师父。”杨枫眼眶湿润了。
桑麻转而面对师弟,沉声道:“红日,你不是要成全老衲么,还等什么?”
“师兄等不及了吗?”红日冷冷一笑,“那师弟就送佛送到西。”
“父亲,不可以,那是我的恩师啊!”明光抱住红日一条腿。
“滚开。”红日恼羞成怒,一脚踢飞了儿子。
看到明光吐血,桑麻痛心疾首地说:“欲壑难填,红日,你已然无药可救了。”
“那又怎样,在这悬空寺,又有谁能奈我何?”
桑麻被师弟的疯狂刺激到了,“红日,师兄还没死,势必要同你周旋到底。”
“自不量力的师兄啊,你早已是油尽灯枯,而且还中了我的十香软筋散,难道药性还没发作?”
“你……”红日的话简直就是药引子,话音未落,桑麻便软到下去,就连呼吸都异常吃力。
“大……师父!”杨枫扑过去,检查桑麻的中毒情况。
桑麻勉力推开他:“小枫,走!”
杨枫红着眼睛摇头:“不!”
“太天真了,整个悬空寺,除了我的人,其它全部跟你一样中了十香软筋散,所以,束手待毙吧!”说到这里,红日得意非常,摇头晃脑,“听说你参透了人体奥秘,打通了生死玄关,老衲正好见识一下。”
“好啊,都说佛门清净地,居然也有你这样的败类,我既然拜大师为师,也算悬空寺的一份子,今天,就由我替大师清理门户。”杨枫义正词严地说。
“好大的口气。”
“你们是一起上呢,还是一起上呢?”
“嚣张,不可一世,给我上。”红日手一挥,三个棍僧动作整齐划一,攻向杨枫。
几招过去,杨枫连连后退,棍僧招数变得大开大合,各取要害。
一时间,大厅里只有棍棒扫过发出的凄厉啸音。
“先生小心。”柳生纯子喊道。
三名棍僧虽然擅长合战,然而,面对杨枫还是差了点,不过,听到柳生纯子的示警,杨枫突然就冒出一个心思,必须让红日跟自己对战。
红日派出三名武僧,当然是要试出自己的深浅,好大喜功的他绝不会放弃这样在众僧人面前树立威信的机会。
闪避如雨棍棒的空当,杨枫想到了办法。
一棍扫向他的小腿,杨枫跃起,然而高度不够,还是中了势大力沉的一棍,然后摔倒在地。
这下可好,三根棍棒劈头盖脸不住落下,杨枫护住头脸满地打滚。
“师兄,看见了吗,你真是老糊涂了,这就是令你刮目相看的年轻人?”红日哈哈大笑。
桑麻侧卧着,一句话说不出来,不过眉头却微微皱起。
“退下!”红日一声令下,三名武僧后退一步,收回棍棒,动作一日整齐划一。
“让我亲手了结了他,以便保持我悬空寺血统的纯正。”
说罢,红日彻底松开柳生纯子,迈着四方步向杨枫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