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节:拶夹拷掠人惶惶,建言四事帝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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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日,易铭在驻地,方才吃罢早饭,正与李千秋商议营救方以智一事,苦无良策之际,屋外一阵喧哗,两人出门一看,却是一队刘宗敏亲兵前来。
李千秋望着易铭,笑容满面,易铭不知何故,李千秋传来声音说道:“今日喜事临门,这是刘宗敏要见你,你快随来人前去,能否救出方以智,就看你如何向他求情了。”
易铭迷惑不解,问道:“我与刘宗敏并无交情,他为何要见我?”
李千秋道:“他管着你,叫你去,你不敢不去,他见你是有事相托,你不管他求你什么事,只管应承下来就是,我自然有应对之策。快去,你看看,这些人都等不及了。”
李千秋话未说完,易铭果然见来的人之中站出个威武的黑汉子,见着易铭,开口就说道:“你就是李易铭?都督有令,传你前去,将军,快随在下走吧!”
易铭无主意,回头看了一眼李千秋,李千秋还是笑着,却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又点了一下头。易铭深知,李千秋如此态度,应当心里有底,自己不得再作犹豫。
易铭想清楚了,自不复犹豫,征得那黑大汉许可,只带了韩三,随这十几个去了。
刘宗敏自入京以来,将他汝侯行辕设在了崇祯皇帝的田贵妃之父田畹府邸,位于紫禁城东十王府街(今王府井大街),那田府相邻的几座宅院,也一并叫他给占了,住满了亲军护卫及他那所谓的家眷。之所以是所谓的家眷,源于这数百女眷,要么是大顺皇帝赏给他的大内宫女,要么是他手下抢了送给他的民女,进城不久,竟一时收罗了如此之巨。因此,即便他天天当新郎、夜夜进洞房,有一副好身板,也未能遍施雨露。何况不几日前,他往吴襄府邸一行,竟然有大收获,世人都知道,在吴府,他见到了陈沅……。
话说易铭刚到刘宗敏汝侯府,带着的人中有人入府禀报,未及片刻,里头传来刘宗敏爽朗笑声,随即大门口就闪现出刘宗敏壮硕身躯,原来他竟亲自迎出门来。见着易铭,大声说道:“将军,不,兄弟,哥哥今儿请你前来,是想和你说说话,来,外头天冷,进屋再说,好不好?”
易铭见着刘宗敏,正想按照李千秋交代过的给他行跪礼,那刘宗敏伸手一扶,拉着易铭就往里走,一边说道:“唉,老弟不要这么客套,这等礼节就他妈免了,走,老哥与你有事相商。”易铭只得谦虚说着:“不敢不敢!”内心忐忑,不知刘宗敏要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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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得会客厅,易铭终于还是施了礼,刘宗敏叫坐了,易铭心慌意乱之时,刘宗敏却叫摆上小菜若干、烧酒两壶,又屏退左右闲杂,韩知礼自然也候在外面。刘宗敏急不可耐,菜盘子尚未摆放好,自端起大杯子喝了一大口酒,开口说道:“老弟,这京师的酒没山西那边的好喝,老子吃了这么多天,还是吃不惯……。”
易铭不知刘宗敏究竟要说些什么,只得赔笑答着:“是!”
刘宗敏见易铭拘谨,举起酒杯,朝易铭伸过来,易铭只得随之端起杯子,两人碰了杯,刘宗敏一饮而尽,杯口朝下的时候,说道:“老弟,哥哥我早就想请你吃杯酒,只是军务繁忙,一直不得空……。”刘宗敏说的时候,见易铭依旧端着杯子,就转而说道:“唉!兄弟,这喝酒就如同干仗,关键时候,心一狠、眼睛一闭,管他娘的后果如何,就是杯毒药都吞了下去,兄弟打仗倒是不惜命,怎么喝起酒来婆婆妈妈的?”
易铭无奈,只得狠心一口干了,那烈酒如一道火焰,沿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刘宗敏又说道:“兄弟,不是哥哥我说你,前头在山西,哥哥我给你千挑万挑,选了两个好的,你竟不领情,都给安置在那李千秋那里,你说,是不是看不起哥哥?”
易铭内心真还看不起这厮,只是他一点不敢表露出来,客气说道:“大都督,卑职不敢。”刘宗敏又是一笑,却说道:“兄弟,哥哥我开玩笑的,你可别往心里去呀?”
易铭不敢得罪他,只好又回了声:“是!”
刘宗敏继续说道:“老弟还是这样放不开手脚就没意思了,不是哥哥我说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这京师好的女子有的是,难道兄弟就一个没看上?”
易铭听刘宗敏说着,心里却想到:那魏如是老子倒是看得上,只是那是人家台柱子,不肯给我罢了。
易铭还在想着,刘宗敏一刻不停,继而又说道:“兄弟你看哥哥我,就比你想得开,我这府里头女子,没有六七百,这四五百号子人总是有的,老哥我天天都当新郎官,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刘宗敏说着,又劝了易铭喝了一口,说道:“兄弟,想当年我随主上起兵,如今也十七八年了,历经大战无数,满身伤痕累累,为什么?不就为了这一天么?今日进了京,主上登极皇帝,老哥我再不四处征战,也该享享清福了。哦!对了,昨日主上召见我,我还给主上说起你呢!”
易铭一惊,问道:“主上……?”
刘宗敏道:“对,我给主上说了,以后你就跟着我,给我当个前锋营副将,兄弟,这职位要高过你这果毅将军不少哦!”
易铭正想拒绝,却突然想起李千秋叮嘱,于是未曾多想,说道:“卑职感谢都督信任,只是我还要给我大哥、二哥说一声,大都督,卑职何德何能?让大都督如此看重?”
刘宗敏说道:“也好,你去说了,就这几天过来,老哥我改天也给他们说一声。”刘宗敏说着,稍加思索,却转而说道:“兄弟,咱不瞒你,有件事情,哥哥要你去办,你可不要推辞哦?”
易铭顺着他意思,应允下来,刘宗敏说道:“兄弟,哥哥我看得起的人不多,老弟算一个,我在老弟面前,自当不做隐瞒,都是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这件事情兄弟那里有人手,不难,我要你帮我杀个人……。”
易铭正喝着水,听罢刘宗敏如此说,直将口中含着的酒水都一并喷出来,惊问道:“杀人?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