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实这些多少也是在陈升自己的算计之中的，所以不管宋文会遇到什么，陈升自己心里也大体有些把握。
宋文见陈升脸色变来变去，和最开始认识的时候的那股随时随地淡然无比的气质完全不像，也很是疑惑。
陈升这老狐狸，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情绪外露了。
不过陈升看上去也渐渐恢复了原本的态度，给自己和宋文各自倒了一杯茶之后，淡淡地开口道：“我想，那白胖子应该也和你说过，混我们这一行的，少不了要遇到这些事情，你也不能因噎废食，年轻人心里总有点热血什么的，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湖佬的事情失去这股热血，这不是我看中的宋武。”
宋文听了之后，脸色一变，不满地说到：“老陈，你这话说的，是在骂我？”
“当然不是。”陈升叹了口气，推心置腹道，“我说句实话吧小武，从一开始我就对你很有兴趣，当然不是对你有什么坏心思，你年纪比我差了不少，你其实可以把我老人家当成半个长辈来看，长辈怎么会想要孩子不好呢？”
“老陈，话可不能这么说。”宋文一下子激动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之前还说当我是兄弟，现在又说是我长辈，老陈，你往后是不是还要继续往下压我辈分啊！”
听了宋文的话，陈升无奈地笑了笑，说到：“你这小子，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行了！那我就跟你直说了，你要是没混这个圈子，我真想让你去好好读个书做个事，但既然你一定要进这个圈子，就不能满足于一个小小的手下。”
“为什么？我现在挣的钱够了啊。”宋文不解地问陈升，言谈间虽然明显有抵触，却还是下意识地像是对一个长辈一样对陈升。
陈升看上去脸色有些阴沉，很是郑重地告诫到：“宋武，你知道我打听过你以前，说白了就是做个混混，至于混成什么样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我才拉你一把，但我们这个圈子又哪有那么好心，让你安安稳稳地混日子？”
“什么意思？”宋文忽地一下站了起来，防备地看着陈升，“老陈，你说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对劲呢？”
被宋文的举动冲了下，陈升想好的话似乎被打断了，白了宋文一眼，陈升才张口道：“我是真不知道你在白胖子那儿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么疑神疑鬼的。”
陈升好像不屑于和宋文解释，宋文自顾自站了一会儿之后，脸上神色忽地一变，似乎有些想明白了：他身上根本没什么值得陈升这么算计的东西。
讪讪地看了陈升一眼，陈升大概猜到了宋文这样的原因，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想通了？”
宋文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带着一点愧疚和一丝不服气，混合成一种别扭的神情。
陈升自己喝了会儿茶，抬眼看了看宋文，终于重重地把杯子往茶桌上一放，不耐烦道：“好了，我也没责怪你什么，少跟我装可怜，我以前可是教书的，那些学生比你会装多了，你还不够火候。”
陈升以前当过老师？宋文没想到还有这么重磅的一个消息。
其实从一开始，宋文对陈升的感觉就有些奇怪。
明明是个龙头一样的人，说话做事却很平淡低调，一点都不霸气的样子，而且还很喜欢说教宋文，倒是真有点老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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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同正常的老师接触都是高中时候的事情了，上了警校之后老师要么就是曹达利那种，要么都被宋文上课玩闹或是干脆旷课，根本没怎么接触。
上头给的资料里面，很少有陈升早年的经历，宋文心里有些无聊的想着，不知道陈升这句话里面的信息，算不算新线索。
这样想着，宋文面上一下子放松下来，整个人也泄了气一样地瘫在椅子上，又恢复了往常那种大大咧咧的语气：“行吧陈老师，您有什么教育，我肯定听。”说完，把身子探过去一点，有些讨好地说了句，“陈老师，您看我这检讨能不能少写点字啊。”
“五千字，一个字都不能少。”陈升故作严肃地说了一句，而后说到，“时间差不多了，还是说点正事吧。”
“什么时间？”宋文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吃饭时间啊，你看看现在几点，再和你说下去都要吃午饭了。”陈升说。
“老大，你不是吧？”宋文咋呼了一句，“午饭有什么讲究吗？”
陈升每天都会在基本固定的时间来回，宋文是知道的，然而苦于不能表露分毫。
陈升却很认真地对宋文说：“小武，这就是你不懂了，总之在这里吃早茶是习惯，午饭要正式，你们年轻人吃饭总是不规律，实在不好。”
得，陈老师又开始了。宋文很有些无奈，陈升这个人的手腕和智慧，甚至狠辣霸气，那天他其实都已经见识过了，可陈升这时不时长辈一样的唠叨和某些生活方式，却让宋文对陈升的感觉总有坏不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爱听，算了，不提了。”宋文脸上的不耐烦一点都没有掩饰，陈升也就没再多说，“白胖子这单生意，你要做。”
“为什么？”
“你答应过，监视他。”陈升又变成了一副交代任务的样子，宋文好像还想说什么，最后默默地同意了。
目送陈升的车汇入车流，直到再也看不见，宋文长长地出了口气，脸上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转身离开茶楼，今天出来一趟，目的基本都已经达成了，剩下的时间，就像白胖子说的那样随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