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两个密使,一个要杀,另外一个却要害他们,这又算什么呢?
唐术刑坐在沙发上发呆,夏婕竹看着他们好一会儿,这才进入了自己的“工作状态”,也仅仅只是翻阅着桌子上的一些文件,同时盯着那扇可以供人出入尚都的大门。
整整一个上午,他们都呆在夏婕竹的办公室内,只遇到过一次从尚都外的人回来,回来的人当然也是那批采购人员,只不过他们随身物品并不多,在给夏婕竹递过去的文件上签字的时候,从他们对话中,三人了解到,尚都还有一个大型的货运入口,否则的话采购回来的大件靠这个小门是无法运进来的。
午餐是在第一次和余鑫吃饭的大厅内进行的,开始四人都保持着沉默,但最终夏婕竹还是忍不住打破沉默,在挥手将服侍的士兵叫开之后,直言问唐术刑:“你和密使认识?”
根本不动跟前餐点的唐术刑心中一愣,随即反问:“为什么要这样问?”
“眼神,你看密使的眼神不对。”夏婕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端着自己的饮料喝着,“还有你们俩也是,看见密使的脸好像见鬼了一样。”
顾怀翼把一块牛肉放在口中,笑道:“的确是见鬼了。”
“夏主任,密使通常都是一个人还是?”唐术刑说完后又补充道,“我是指身份,不是指数量,每次来的密使都是同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否则为什么叫密使?”夏婕竹放下杯子,“你这个问题很奇怪。”
唐术刑看着对面的夏婕竹。寻思了一会儿问道:“我觉得来你寝室的那个密使,和后来坐在办公室内和余鑫大人聊天的密使不是同一个人。”
“你多虑了,这不可能。”夏婕竹摇头道,“如果有两个密使,不可能都在出入境管理处内呆着,那样大摇大摆地四下行走,就算我们看不见,士兵们也会看见上报。”
唐术刑点头:“那……他以前有没有摘下过面具?”
“有呀。”夏婕竹起身给自己倒饮料。“摘过,就是那副模样,样子没有变,的确是他。”
“喂——”唐术刑忽然叫了夏婕竹,夏婕竹下意识看着他,他又问,“真的?”
“真的。”夏婕竹笑了笑。倒完饮料又坐下。
假的吧?唐术刑判断出夏婕竹有可能在说谎,因为她平常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再次质问的时候夏婕竹竟然笑了,说不定是在掩饰。她应该是发现自己认得那张脸,所以故意说以前密使摘下过面具,以此来给自己设套。
“你为什么不吃东西?”夏婕竹看着唐术刑没有动过的餐点。
顾怀翼放下筷子。擦着嘴道:“他吃这种东西会死的。”
“嗯?”夏婕竹不明白,看着唐术刑。
顾怀翼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下面的刑场:“你要是从下面刨几具腐烂的尸体来,说不定对他的胃口。”
夏婕竹摇头笑道:“你们这是合伙在吓我吗?”
“不信?”姬轲峰也放下筷子,摸着自己的肚子道。“不信你挖一具出来试试,看他能不能吃。保准给你啃得只剩下骨架。”
“都闭嘴吧。”唐术刑眉头紧锁,其实他已经饿得要发疯了,只是他实在是不愿意在夏婕竹面前暴露这件事,更重要的是,如果他这样一直吃下去,会不会变成真正的怪物?
夏婕竹也放下筷子,抓起旁边的餐刀,看着那根本就不锋利的刀刃说:“我最后问你们一次,密使让你们做什么?我们现在可是战友,是伙伴,在尚都内需要互相依靠的人。”
唐术刑笑了:“你说‘最后问你们一次’已经第三回了,你不识数啊?”
夏婕竹知道跟这个擅长贫嘴的家伙没法说,只得拍手让士兵进来收拾了碗碟筷子等物件,自己则起身离开,可在她走过唐术刑身边的时候,唐术刑却抓住她的手腕,让她俯身到自己嘴前,附耳低声问道:“余鑫大人能坐上这个位置,肯定有过人之处吧?昨天回来,我看他腿力惊人,除此之外,他还会什么?”
夏婕竹一向警惕,听唐术刑这样一问不由得心头一紧,思考了几秒后,回答:“深不可测。”
“啊?”唐术刑看着她,“这算什么回答?说你深不可测我还相信,他是男人哎。”
夏婕竹脸一红,知道唐术刑又在调侃她,一把挣脱他的手腕,等士兵带着东西离开之后,又俯身下来问:“你们准备造反?”
“我们胆儿再肥,也不敢啊……”唐术刑侧头笑着看夏婕竹。
“如果有人指使你们,给你们做靠山,你们根本不用有胆儿吧?”夏婕竹双手抓着唐术刑的椅背,“如果余鑫死了,我也得死,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你懂吧?再来一个新的管制者,会信得过我这个余鑫的心腹?”
“你多虑了。”唐术刑笑笑道,又侧身坐着要去拍夏婕竹的屁股,被夏婕竹侧身躲开。
夏婕竹伸手指着唐术刑:“别动手动脚的,我说了,在外面你可是我的……”刚说到这里,夏婕竹忽然噎住了,她猛地想起来,现在唐术刑的职位在自己之上,是除了余鑫之外,适应区权力最大的人。
“不管怎样,你始终算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你要有事,我豁出命也得保你。”唐术刑背朝着夏婕竹,看着空荡荡的桌面,“快走,免得等会儿我又忍不住动手动脚了。”
夏婕竹一语不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