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画把这些事在心中过了一遍,沉吟着说出:“是丞相!”
云哲已失忆,对丞相没印象没感觉,一旁的闫师有些惊讶,说道:“丞相对朝廷忠心耿耿,殿下自幼就受丞相大人教诲,二人关系如同父子。”
闫师是司判,断案无数,任何一丝蛛丝马迹都难逃他的眼睛。如果丞相真有异心,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表现。
舒小画把从裘公公接触过淑妃和丞相的事说了出来,闫师道:“这些事我也有所耳闻,是因为裘公公做事不利索,惹怒丞相,又恰逢丞相当天心情不好,所以对他施以惩戒。单凭这点就说裘公公是丞相的人,很难说通。”
云哲的眼睛盯着裘公公,裘公公不敢迎接他的目光,心虚地避开了。
云哲说道:“堂堂丞相,平常不会当着众人的面给人难堪,更何况还是一个很难与他有接触的公公?”
说罢,云哲问裘公公:“我听他们一口一个副统领地称呼你,你是宫中的少监副统领对吧?贴身伺候皇上,也负责管理少监,丞相大人就算对你的侍奉有所不满也不会把你拖到一边扇耳光。所以,你和丞相之间有蹊跷。”
“他之所以把你拖到一边扇你耳光,是为了让众人误以为你们之间只有过节,没有别的关系。这种事发生一次就够了,偏偏发生了三次,看来丞相大人是在找机会给你下命令啊。”
裘公公没想到被云哲给说中了,一时间语塞。
闫师眉心一动,没想到自己身为大司判,被百姓奉为京师神断,却被蒙了双眼,心中不是滋味,又羞又愧。
云哲对裘公公道:“你不肯说的,我们早晚都会知道,还不如全告诉我们,换来解脱。如果你坚持不说,那只能把你交给那丫头了。”
“不要!”裘公公因为恐惧而面目扭曲,“我说!我说……”
裘公公满脸汗水,说道:“人……是我杀的,跟丞相无关,是拂衣门指使我这么做的,如果我不按他们说的做,他们就会告发我是渊国……渊国太子的事。”
渊国与唐国为邻国,更是敌国,“渊国太子”四字,如一声闷雷炸开。
裘公公眼中流泪,“我本是渊国太子,六岁那年国破家亡,朝中奸臣口口声声答应我父皇母后要抚养我长大成人,转身却将我扔到唐国,任由人贩子将我掳走。短短几年的时间,我不知道自己从多少个人贩子手中辗转,最便宜的时候十文钱就可以把我牵走,让我做牛做马,不高兴了想怎么打罚就怎么打罚。后来,我被卖进了宫里,做了个净身的少监。”
“如果我不复仇,大可在唐国宫中安稳度日,但我咽不下那口气,我必须找到当年伤害过我的人,加倍还回去。也因为我这些举动,引起了拂衣门的注意,他们查出我是渊国太子,以此为要挟。我……怕身份败露,不得不听任摆布。”
裘公公说完,祈求地望着云哲:“同为太子,你的处境比我好不到哪儿去。求你怜悯,给我个痛快。”
云哲心情沉重,许久,叹道:“你若是如实交代与丞相的关系,我也许可以考虑放了你,但你冥顽不灵,我只能把你还给花若寻。”
“别!”裘公公瞳孔放大,惊怕地求饶,“上次奴才告知殿下的名单,还差了一人!”
“谁?”舒小画追问。
裘公公双目突然猩红一片,脸上蒙上浓重的黑气,痛苦得张不开口。
云哲替他说了:“应该是丞相!”
裘公公祈求地望着云哲,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