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苏凉一直到很晚才沉沉睡去,当然,不管是陈男也好,还是顾斯年也罢,两个人都没有出现,晚上她又吐了几次,是陈男找来的小护士照顾她。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病房里迎来了一位许久未见的人,袁泰来。
其实自从跟顾斯年结婚以后,她几乎就没怎么再到事务所上过班,想起袁泰来平日对自己的诸多照顾,心里也很过意不去,袁泰来素来是通透之人,把花递给她的时候,同时说了句,“别多想,养好身体最要紧。”
她感激的冲他点点头。
袁泰来倒是主动挑起了话题,“是你爸让我过来。”
苏凉心头一跳,想起昨天的事,心下明了,便抬头看他,“我爸想找你立遗嘱。”
“是。”袁泰来也不瞒她,“你爸说本来是想让你做这件事,我跟他说为了你好最好不要让你参与,他就让我过来一趟。”
“你是在替他解释?”苏凉直言。
袁泰来倒是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原不原谅是你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我也没有资格评论你们父女的行事,好了,你安心休息,我去你爸那里。”
“嗯,”
苏凉点头,目送他离开,本就低落的心情更是复杂。
倒是没一会,杨素又过来了,先是往病房里看了眼,苏凉知道她是在找顾斯年,也就当不知道就是了,问她,“杨医生,我什么时候能手术,整天躺在床上实在太无聊了。”
杨素轻轻一笑,“我来就是想通知你手术的事,我把另一个手术安排给了底下的医生,明天,我明天就替你手术,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
“谢谢杨医生。”
杨素看着她,目光很深,过了会又说,“恕我多嘴,顾先生是真的很在意你,虽然我只是外人似乎不太适合议论你们的事,你就当我是忍不住替顾先生说句公道话,人谁能不犯错,也难免又犯浑糊涂的时候,互相理解就好了。”
她的话一度让苏凉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像个怨妇,所以他们一个个都要来劝解自己,可后来她拿出镜子照了照,其实自己表现的很正常,除了眼神可能有一些忧伤,到底没有太多的破绽。
后来,她就想明白了,大概还是觉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明明身边有一个对她这么好的顾斯年,而她却那么不识趣的不知满足。
可她哪里就不知道满足了呢?
对于一个连孩子都留不住的人来说,她自问从来都没有奢求过什么,然而得到的又从来都太少。